钟粟瞬间脸色一沉,“你在骗鬼还是在骗自己?你心里真的没点数?我告诉你,有些人送礼是为了拉关系,有些人送礼则是不安好心,你信不信你今天收了这礼,明天‘阿士衡’的名字就有可能被人在朝堂上拎出来提,你忘了他是从状元贬成探花的?你不知道他爹的事还被人惦记着?人家正愁找不到地方下手,你倒好,主动送个把柄给人家!平时是少了你穿戴还是少了你花销,你缺这点能坑死你女婿的东西吗?”
文简慧神情一僵被说的笑不出来了。
文若未嘴角一抿,悄悄往后退了,再也不敢提拆开礼盒了。
涉及到‘阿士衡’的事情,向来不吭声,向来口口声声全凭爹娘做主的钟若辰,此时面有忧虑神色,已经是为未来夫君担忧上了,银牙用力咬了咬唇,竟忍不住埋怨了一句,“娘,这礼不能收。”
钟粟指着文简慧的鼻子警告:“以前这些礼你可以随便收,但是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你给我听好了,哪家送来的,就原封不动的给哪家送回去,一件都不能落,今晚就要全部送回去!”
文简慧终于弱了一回底气,嘀咕了一声,“不用你说,我知道怎么做。”
东院,躺在席台上的庾庆摸出了那豆蔻大小的铃铛,在手里摇啊摇,轻轻摇,用力摇,慢慢摇,急速摇。
摇了好一通都没任何反应,他不得不坐起叹了口气,将铃铛收了起来。
很明显,小师叔已经远离了京城,已经跑出了目前音字诀境界能听到的范围。
没了做商量的人,他算是彻底绝了留京的念头。
这京城他压根不敢呆了,这一浪又一浪的惊涛骇浪,每次拍打的都恰好是他的弱点,他实在是有点吃不消。
何况早就和小师叔定好了计划的,授官后立刻辞官走人,不可能等到什么半个月后受那些个活罪,再拖下去,等着跟阿士衡的老婆完婚吗?
心意一定,起身从袖子里掏出那卷字画,塞进了自己胸襟里藏好,然后端了一盆骨头,去了书房。
书房里灯点上了,书架上拿了金属罐子,又把‘大头’拎了出来,顺手扔进了一盆骨头里,让‘大头’咔嚓咔嚓啃去,自己则坐在了书案后面研墨,琢磨着今天看到的辞呈范本,酝酿着如何下笔。
钟府也没有给他配个红袖添香的丫鬟,怕他跟丫鬟干出什么不好的事来,配男仆的话,庾庆也不要,生人勿近,不想被人打扰自己的修炼。
心中有了文章后,他扯了张纸来,灯下落笔打草稿,反复涂改。
中途,骨头盆里当当响了两下,是‘大头’在报信,表示吃撑了。
有些事情反复经历后,‘大头’知道自己吃撑后要干什么。
庾庆闻声起身,去拎了肚子撑成了鸡蛋的‘大头’,出门去水池边,让‘大头’沉水放了几个黑屁,才又将吊死鬼似的‘大头’给拎回了书房,扔进了骨头盆里让‘大头’继续吃。
坐回书案后,草稿上涂涂改改了好几遍,庾庆才对自己的辞呈满意了,这才找来一份空白的帖子,打开了照着草稿完美地抄好了。
对着灯光吹干了墨迹,再欣赏确认一遍,满意点头,合好了往桌上一放,就等着明天交给那位裴大人了。
了去了一桩大心事,他终于有了闲心再欣赏自己今天从御史台弄到的疑似好东西,也没办法忍住不去欣赏。
卷轴从怀里拿出,拉开一看,已经到了剑诀收尾,遂重新倒卷了一次,卷到了剑诀的开篇,端在了手中开始揣摩,晃悠在了书房内来回走动,看透一点就将卷轴对卷一点。
有过今天在文库观过一遍的基础,他知道自己这次再观需要注意什么看点。
练剑诀,先练擒龙手,为何要先练?剑诀有云:手有擒龙意,方可缚苍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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