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嘛,作为名妓,小心思肯定是少不了的,她早就过了要看鸨儿脸色的阶段,不可能一直寄人篱下。
而且她年纪渐渐大了,当年嫁给梁国吏部侍郎王矩,其实就想找个依靠,以免晚年凄凉……
可一入风尘,想要脱身哪那么容易,王矩不久就殁了,李客卿被人扫地出门,几乎什么也没落下。
心灰意冷之下,李客卿便又做起了旧日营生,好在没离开几年,她的名声还在,不然的话,估计她很可能和那些前辈人一样,早就投水,悬梁去了。
而吕乡君现在的生活,就是她做梦都想要的,其实同样也是诸多妓子的终极目标。
前几日她还跟吕乡君开玩笑的道了一句,“妹妹如今身份非同一般,为何不选个良人嫁了,这般孤零零的也没个知情识趣之人说话,岂不冷清?”
吕乡君当时的回答是,“王侍郎学识广博,向来怜香惜玉,至今安在?”
一下便戳中要害,怼的李客卿这心啊,一抽一抽的难受,却也不敢反唇相讥,现在的吕娘子,和以前她侍候的那些权贵没什么两样。
人家不但攀上了成国夫人,还在太常寺有着职位,算是正经的官场中人了,她就算受了委屈,也要陪上笑脸。
其实吕乡君这些日子对她还算不错,并没有像个鸨儿那样让她干这干那,不然的话,她还真反抗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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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今日引我到此,是何缘故?长安海事学院?名字还真是古怪,我在江陵都没有听说过呢。”
吕乡君笑笑,迈着她那独特的小步子,身子一弹一弹,“姐姐稍安勿躁,这里名字听着确有些古怪,可却乃皇帝钦许所建,门禁森严,等闲人入来不得。
一会见了人,姐姐说话小心些,千万不要把人当了客人才好。”
李客卿眉目流转,掩着嘴就笑了起来,“妹妹莫不是把姐姐给卖了?那倒也无妨,只是总得说说见什么人吧?”
吕乡君看着她那样子,心里先呸了一口,整日里就想着勾搭男人,也不知那些好看的画是怎么画出来的?
嘴上则跟李客卿解释道:“前几日姐姐给我画像,画的真是好,都说姐姐极善山水,不想人物画的也是如此好法。”
李客卿听了案子撇嘴,当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吧?一副仕女抚琴图,你不客气的给拿走也就算了,竟然还说我有欠考量,添上几只雀儿才更生动,也就是老娘脾气好,不然一定像当年一样,把你拒之于门外。
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也才两个,但内心戏实在是多的一皮。
“妹妹夸的过了,我画的人物略显呆板,未能显出妹妹神韵于万一,着实是献丑了。”
“姐姐过谦了,江南那么多人画画,只姐姐独享大名,可见姐姐画作之功底,这次领姐姐过来,就是要用到姐姐这个本事。
姐姐断不要轻忽视之,此事做的好了,名闻京师也只在须臾呢。”
李客卿一下来了精神,“好妹妹莫要卖关子,想让姐姐做什么就直说吧,姐姐一定念着你的好,得了好处也定少不了妹妹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