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这会,大唐平定天下之后,渐渐稳固了政权,便开始在爵位上做文章,像他这样的,自然就没能保住爵位,正在削夺之列,因为你于大唐没有什么功绩嘛。
而且南梁政权的老本也早已吃完,于是也就悲剧了。
和他类似的例子还有不少,只在萧氏主枝,就有数十人的爵位被夺,损失着实有点惨重。
其实最让萧璟郁闷的是,八弟萧禹却在今年封梁国公,萧璟听闻此事,当时就有点受不了了,皇帝不干人事啊,这不是在挑拨他们兄弟反目成仇吗?
梁国公这个爵位绝对是萧氏的一块招牌,萧璟也是在南梁末主萧琮殁后,才得封梁国公的,意义非同一般,因为萧氏是南梁皇族嘛。
然后……招牌成了萧禹的了,他萧璟还没死呢,真是他娘的见了鬼了。
所以就算知道这事不应该拿来跟弟弟说,以免让兄弟之间生出隔阂,但世事就是如此,大道理谁都懂,可能够一直保持理智的人却没几个。
萧禹一听这话,就知道兄长还是存了怨气,心里也尴尬的不行。
年中时封的爵位,他固辞不受,皇帝把他招入宫中亲口跟他说,“梁国公的爵位封给萧氏,朕是认可的,卿若不要,别人受封的话,卿可不能埋怨朕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萧禹不得不受,皇帝说得出来,就能做的出来,到时候萧氏岂非成了笑话?
为此他还跟兄长解释过,现在又来询问,显然兄长是耿耿于怀,不曾释然。
萧禹苦笑一声,“大势如此,也没什么法子可想,不过呢,二兄且等等,你不是在编史吗?以二兄之才,争个主修梁史的机会总是应当的,也算咱们这些不肖子孙们为祖宗尽些余力了。”
萧璟皱着眉头道:“主修梁史,怕是要避嫌啊。”
萧禹道:“二兄放心,俺这个脸面还是有的,等二兄编史完成,也算于国有功,俺再上书,看能不能给兄长封一个兰陵郡公,你看如何?”
萧璟很俗套的眼睛一亮,明显是心动了,这是萧氏的另一块招牌,不比梁国公差,之前是萧禹的,兄弟二人若能互换一下,倒真不算吃亏。
于是乎,萧璟满意的笑了起来,却还矫情的道:“阿弟莫要怪俺恋慕虚荣,今日来问阿弟,也非是为了俺自己的爵位。
那么多儿郎的爵位被削夺,俺实忧心备至,不然哪会来烦阿弟?”
萧禹嘴角抽动了一下,“唉,时至今日,萧氏子孙繁茂,还能有此盛景,全赖祖宗余泽庇佑,再要强求的话,就是咱们不知福了。”
萧璟点头,连连称是,又跟萧禹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知道阿弟今日闲不下来,俺也就不扰你了,这便带人去阿妹府上拜个年。”
萧禹点头笑道:“那俺就不留你了,二兄也替俺给阿姐带个好,就说俺晚上过去看她,给俺留些饭食。”
送走了萧璟一家子,紧接着萧琮的孙儿萧诠就上了门。
萧琮是南梁末主,正经的萧氏嫡枝,只是这一枝人丁单薄,如今只剩下萧诠一个了,又因其相貌酷似乃祖,因此在族中备受宠爱。
不论是萧禹,还是成国夫人萧氏,对其都另眼相看。
这厮在族中算是个宝贝,但也正因如此,也养成了废物,一天天的只知道游山玩水,结交狐朋狗友,醇酒美人的,不干正事,是正经的长安浪荡子。
只是他能受叔祖萧禹的宠爱,那自然和其他浪荡子不太一样,平日里并不惹是生非,为人还算不错,是个有节操的浪荡儿。
见了萧禹,这厮脸上笑开了花,“侄孙给叔祖拜年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拜伏于地,硬邦邦的给萧禹磕了几个响头。
萧禹也很高兴,摆手笑道:“十四郎来了,赶紧坐下吧,今天你可不能乱跑了啊,等晚上和我一起去你姑祖母那里用饭。”
萧诠从地上爬起来,嬉笑道:“十四郎可不在这里等,一会要先行一步去那边,姑祖母就一个人,俺去陪她说说话。”
陪着萧禹在堂中的几个,看着喜笑颜开,言谈无忌的萧诠,各个羡慕的眼睛发蓝,大致上都在暗骂,这厮惯会讨好长辈,真本事是一点也无,实乃萧氏之耻也。
尤其是萧禹,对待这个侄孙就是不同,反而是自己的儿孙们在他面前,别想得到一个笑模样。
萧禹哈哈大笑,点着萧诠道:“你倒孝顺,那就不用在我这里耽搁了,先去祠堂上柱香,就去那边侍候吧。”
萧诠应诺着,转身想走。
萧禹好像想起什么事来,招手又叫住了他,起身往外就走,并示意萧诠跟上。
萧诠不明所以,跟着叔祖来到厅堂之外,口里念叨着,“外面冷,叔祖别冻着了,还是回去吧。”
萧禹让他凑的近些,低声道:“我听说你时常去那吕香君门上厮混,是不是有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