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和他们心目中理想的君王模样有些差距,却和当今那些狂乱悖逆,厚颜无耻的人们强的多了。
其实就像李破了解他们的处世为人一样,多年下来,他们同样也熟知李破的习惯秉性,君王和臣下的小小的交锋不如说是相互配合,结果自然也就令大家都很满意。
像是苏亶就年轻了些,便不如他们老谋深算,此时刚刚咂摸出了些滋味,着实慢了一拍。
此时温彦博便适时道:“大王说的是,之后臣等便依此来办,必不让奸狡之辈扰乱视听。”
而封爵之事,缺的其实就是这么一句话,有了大方向,此事并不为难,过后有所责难在所难免,可只要李破满意,那些都是细枝末节,而且大王也说了嘛,不用顾忌太多……
温彦博这里几乎一下便轻松了下来,那么接下来也就到了该表现自己才能的时候了,“大王之意,臣已明了,只是新爵即出,旧爵又该如何?臣以为……为长远计,应酌情沿袭隋之旧爵,然为免封爵太滥,可以降爵为主,削爵辅之,在封爵之时明示众人,以为定例,大王以为如此可好?”
李破点头,“正该如此,前人设爵,为表彰功绩,荫蔽子孙故,而今封爵之滥,已失前人本意,吾当节之,以荣众人之身,今后隋之旧爵,当以削爵为主,降爵次之,凡袭爵者,降两等,如此,数十年后,得爵者或可称荣于众人之前。”
听了这话,三个人都惊了惊,相劝却又没人说话,因为当汉王殿下这么说话的时候,便意味着很难劝其改变主意。
陈孝意瞥了温彦博一眼,心里道了一句,多此一举,封爵已经开始,早晚会涉及于此,只要潜移默化一段时日,有了那许多例子,再来提一提的话,结果肯定不是这个样子。
温彦博也瞪了瞪眼珠子,那意思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想着既然大王已经开始封爵,那么一些事作为吏部尚书,必然要做在前面,不然岂不是说他温大临无能?
苏亶也皱起了眉头,相比陈孝意两人,他们苏氏才是真正的豪族,封爵之人不知凡几,之后要是弄的一个个都没了爵位傍身……只是稍微想象一下,苏亶就觉着这事不怎么靠谱,异日一旦进了长安,长安城中那许多门阀世族,削爵到他们的头上,会激起怎样的波澜?
瞧了瞧几个人的神色,李破不由一笑,“此事我已留出许多余地,你们还畏难了不成?战乱这么多年,爵位,散职几乎家家都有,徒耗俸禄之外,无能之辈比比皆是,恁的无趣,长此以往,不定街边乞儿身上也有爵位呢,如此,你我脸上还有何光彩可言?”
到了这个地步,温彦博也无话可说,只重重点头道:“既然大王心意已决,此事便交由臣来主持如何?”
李破笑着拍了下桌案,这是真高兴了,他需要的是有担当的臣子,而非畏首畏尾之徒,“好,这事就交给你了,嘿,也不用忧虑重重,有些事需要缓缓图之,有些事则是当断则断,就像封爵之事,若有所犹豫,弄的内外之人,无论有功无功,有无才能,各个身上光鲜,何来尊卑之分,贵贱之别?”
好吧,这其实都是托词,有爵位是要发俸禄的,而且,这年头的贵族们为何天生尊贵?因为他们一生下来许多人身上就会有爵位,散职加身,从汉时到如今,贵族几乎用这些手段将自己的阶层给固化了。
李破在爵位上下手,其实是早晚的事情,而在他的考量当中,进入关西施行远不如早早将事情定下来,因为阻力会小的多。
而到了如今,算上封爵,他已经办了两件深深侵害贵族门阀利益的事情,一个就是让贵族们交粮纳税,一个就是封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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