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们身后,有着陕东道行台作为支撑,陕东道行台尚书却是萧禹,也是李渊的亲戚。
这样的布置,很难说有多严密,却还是比当初屈突通强的多了,至少在敌军即将过河的来攻的时候,没有谁想着“弃暗投明”。
可李神符却是心神不宁,从对岸射过来的文章他瞧过了,一篇讨逆檄文看的他心惊肉跳。
他倒是明白,此文如今没多大作用,可内容散不开去,一旦河边攻守失利,说不定就会有人给他来个富贵险中求。
这年月啊……没什么人能够靠得住,不得不说,他的想法跟李渊很是相似,就觉着亲族比较靠谱。
而他这些时日的感觉与李世民完全相反,在晓得李定安真的挥军南下,欲过河来攻的时候,他当即就觉得,死守才是当务之急。
这个时候他不会承认,自己是比较慌乱的,因为兵力不多。
去年的时候,从冯翊陆续向西调走了不少人马,原来四五万人,如今只剩下了两万五千余众。
他一边埋怨着朝中的蠢物们蒙蔽圣听,以至于让李定安那贼子有机可乘,一边则不断在向长安求援。
同时他还自认很是英明,自从接手河边兵权后,立即命人拆除了重建不久的蒲津桥……
其实从这些心理历程上便可以看得出来,李神符是那种比较平庸的将领,什么时候做什么事,颇有一定章法,可却绝对不能对他寄予厚望。
不需贬低什么,因为军中这样的将领是最多的,作为将领他们会让你感觉很好用,可作为一路统帅,履任艰难的时候,他们的缺点就会暴露出来。
他们该大胆的时候不够大胆,也小心的时候却也不够小心,一旦遇到强敌,便有可能成为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的典型。
此时李神符无疑被敌人神奇的塔桥方式吓了一跳,早知道这样,俺他娘的之前拆什么拆啊。
这还不算,有一条横线从上游姗姗而来,停在二十余步之外,和之前有所不同的是,它们由岸上牛马牵引,能够很好的控制速度,以免和之前的船只相撞,引起事故。
想的无比周到,云定兴在李破心目中,先就立了一功。
两岸军将都眼巴巴的瞧着,不论敌我都觉着等待之中,时间显得分外的漫长。
河面之上,两条无头蛇摇晃着身子,看上去极不稳当,离对岸也还有二三十步,果然短了……
李神符适时哈哈一笑,谓左右道:“今日或有麦铁杖重来?”
他身边的将领和幕僚们也都笑了起来,可谁都明白,敌军有备而来,绝对不可能重演辽水故事,此战已是不可避免,只是见郡王神态轻松,却是心安不少。
李神符稍微提振了一下身边人等的士气,便沉声道:“传令,前军向前列阵,晓谕众军,退后者斩。”
部将张龚请令,“郡王,末将愿守河滩,定不叫一个贼子过得河来。”
李神符自然不会允许亲军将领这个时候离开身边,只温声道:“稍安勿躁,李定安虽出身卑贱,不学无术,可却狡诈无比,今无故犯我,定有仗持,瞧些时候再说。”
众人钦服,郡王指挥若定,有大将之风,咱们只需与敌死战即可啊……
李神符的表现可圈可点,有他在军中,确实也能稳住军心士气,当然了,谁也不知道,此时这位郡王心中已是生了踌躇。
身后就是冯翊,他带两万众来到渡口处,一旦失利……若是冯翊有失,那可怎么好?
这个时候,他又埋怨上了平阳公主李秀宁,传信给永丰仓已有数日,那边却毫无动静,莫非是想坐观情郎过河?或者是还记得他家兄长当年夺功之事,不愿带兵来援?
想到兄长,李神符更是愤愤,要知道兄长李神通与他亦父亦兄,是看着他长大的,兄弟之间的感情就不用说了,自李神通被俘,他就多方设法想要把兄长救回来,若非“人微言轻”,总是不得阀主点头,不然的话,他都想拿李定安的岳丈李靖去叫唤兄长了。
在这件事上,他对李渊父子是有着极大的怨言的,这会李秀宁也就成了他情绪的发泄口。
心烦意乱间,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对于对岸那个出身卑贱的贱家子,已然生出了极大的恐惧。
未战,先就怯了三分……
(今天做了无数检查,最终被告知,手术还得排队,一排就排到了星期五,阿草也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