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只能说是当前一个比较有趣的小插曲,也谈不上有什么切实的意义。
唯一的后果可能就是让新罗的德善女王有些失望,觉察出了自己派出的使者很无能,所以仁慈的赐给使者一个体面的死法,并琢磨着是不是再派一批倒霉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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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此刻的“隋人”们,早就把高句丽扔到了九霄云外,睁着通红的眼睛,只一心想要弄死对方。
这一天晚间,张伦的左翊卫府过了黄河,伴随着夜晚的到来,坏消息终是传到了李破的耳朵里。
李世民统兵十余万,从万年县起兵,直奔河边而来,走的快些的话,前锋所部半夜就能到达冯翊。
这个时候,尉迟偕部前出冯翊的战术,就收到了很好的效果,最少也能为大军过河争取一个晚上的时间。
因为李世民不可能忽略这样一支人马在自己的侧后而率军直趋滩头。
李破这次是真的沉住了气,并无任何焦灼与慌乱,只传令众将,依次督军过河即可,对岸的事情尽都交予了张伦。
这无疑让尉迟恭等人颇有微词,即便是过了河的尉迟信,对张伦也不是那么服气呢,毕竟张伦不但是降将,无论资历还是战功,都还差了些。
久经战阵的骄兵悍将们,很难接受这样一个人突然爬到自己的头上发号施令。
可还是那句话,只要李破坐镇在军前,就没人能闹出幺蛾子来,更无人敢因此而误了军情战机。
就像在对岸,张伦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召尉迟信前来相商。
两人凑到一处,接着昏黄的灯火相互打量。
两个人交集不多,差不多算是陌生人,而且出身迥异,尉迟信兄弟门阀中人,张伦出身府兵人家,都没那个相互攀交情的兴趣。
两个人相互不了解,都加着些小心,尉迟信是怕张伦小人得志,给自己难堪,张伦则是怕尉迟信仗着出身,跟他闹别扭。
不过当两人试探了几句之后,就都放心了,不放心也不成,大敌当前,他们也没那个功夫勾心斗角。
“唐军十余万,兵力不少,又是秦王李世民亲领大军,不好相与啊……”张伦挠着大胡子,颇为“忧愁”的道。
尉迟信不为所动,张伦向来奸狡,乃众人共识,因为龙门一战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
“唐军趁夜而来,最早也要明晨来攻,那时左翊卫应该能全军过河了,我拥兵近三万,倒也不惧来敌。”
张伦摇头失笑,心说这人真当俺有惧敌之心吗,那可是把俺瞧的小了,或是在跟俺揣着明白装糊涂?
想到这里,遂也不再含糊,直接道:“三郎已至冯翊城下,虽说兵少了些,可唐军必不敢听之任之……尉迟将军以为,我等该如何?”
对于尉迟信来说,这可不是个简单的选择题,可他也明白,此时若感情用事,眼前这个大胡子先就容不得他。
接着就又想起关于龙门一战的传闻,心下不由暗道,难道这厮又要重施故技,来个见死不救?
尉迟信咬了咬牙,还是道了一句,“既然大王委张将军以全权,末将听令行事便是。”
张伦要的就是这句话,“有尉迟将军这句话,俺可就放心了,要知今日领兵破敌,你我之功当在众人之先,正应同心协力,何分主从?”
随即他便又招来张士贵,赵世勋两人,尉迟信心说,这厮虽说出身卑贱,可做事却很有章法,算是给自己留了个脸面。
等人齐了,张伦这才肃容道:“大战在即,俺也就不说废话了,大王命我领全权,过河诸人皆听我调度,谁若违我军令,必守重罚。”
见几人纷纷点头,张伦这才命人展开一张地图,绘制的比较粗糙,却也不能怪谁,这个时候能弄一张关陇之地的地图出来,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呢。
若非有何稠,云定兴这样的人在,则更是难上加难。
几人伸着脑袋凑了上去,其他人倒也罢了,只赵世勋有些头晕,这厮行军打仗很久了,可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玩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