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长安也有些年了,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这会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已。
封德彝那里终于有了回信,派人送信过来,让他明日里早点到宫门前等候,皇帝随时可能召见于他,若是去的晚了,嗯,你瞧着办吧……
对于武士彟来说,这消息到的太及时了,如果晚些,他说不定带着家人回晋阳了呢,而这之前,他就得派人把家私往晋阳运,那样的话到时可就弄的很麻烦了。
皇帝为什么要见他,他自然明白,言商六策是他亲笔写就,封德彝之后润色……那些名画真的物有所值……
之前杨思讷在,他不好多想,等到酒后,他一边自斟自饮,一边把封德彝传过来的只言片语想了一遍又一遍。
封德彝没召他过去商量,而且见驾就在明日,也没有什么叮嘱之类的言语,这让武士彟不安了起来。
封伦那厮不会是收了他的好处又想取他性命吧?
也许是人家觉着仁至义尽,不想再帮忙了?武士彟觉着不能这么吓唬自己,皇帝若想杀他,也不会召他入宫觐见。
就是太仓促了,如果封德彝不想帮忙的话,他不知道皇帝性情喜好,也许哪句话不对就能触怒君王,那和故意杀人也没什么分别。
他大致的想了想传闻,皇帝出身不高,起家于边塞,和他自己倒是挺像的……还不如他武氏呢,起码武氏祖上还当过些小官。
想到这里,武士彟晃了晃脑袋,将这些无聊的思绪抛开,照他家如今的状况,再去鄙夷皇帝的出身,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当今天子从边塞之地一路杀到长安,前些时听说又灭了萧铣,天下都快平定下来了,这样一个雄才大略的君主,到底会是什么模样呢?
武士彟不由紧张了起来,他回想到李渊在时那些人对当今皇帝的评价,多数都不是什么好话,也以传闻居多……
暖阁之中传出一声长叹,不知不觉间武士彟喝的便有些多了……当今皇帝何许人也,他没处去问。
这让他感觉到进了长安以来,几乎一无所成,连朋友都没有交到几个,远不如在晋阳时那样顺利风光。
嗯,商人参政所特有的一种挫败感,在武士彟身上体现的很具体。
杨氏安顿好了侄儿回到暖阁,却看到丈夫已经独饮的醉醺醺的,还道他看到侄儿……又在感怀自家的身世。
这是武士彟入京后的惯常保留节目,在那些贵族中间受了轻视,便要回来伤心一下,过后依旧笑脸迎人,不算什么大事。
于是杨氏也不去管他,还陪着丈夫饮了几杯,想听听丈夫心酸的话语,然后再开解他一下。
不想武士彟再饮两杯便好像突然惊醒般道:“不能再饮,明日还要入宫见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