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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谈论渐渐深入,在如何与突厥相处之事上各抒己见,大体上是一致的,都觉应该接受突厥的好意,答应他们的一些条件,不应破坏两国渐入佳境的交往。
当然也有不一致的地方,比如说高表仁觉得即便向突厥称臣也没什么,完全可以以天下初定,国力疲敝为由不交岁供等等。
温彦博则觉着以至尊的性情,此事完全不可能有商量的余地,他跟随李破多年,怎么会不知道皇帝对突厥有着难以扭转的敌意。
能心平气和的跟突厥交好已是极限,称臣?他相信皇帝心中根本没有这个选项,谁要是敢主动提出来,日后必定要倒霉。
再比如说高表仁隐约表示皇帝在宫中接见使者,不让人前去相陪,应该劝谏一下皇帝,不能因个人好恶而定大策。
温彦博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当年在北边时基业未成,为免走漏风声,招致部下或者诸侯之非议,也就算了。
如今身登大宝,身边贤才聚集,皇帝密会外国来使之事,不应该再出现,也许是皇帝想私下许下些承诺?
温彦博摇了摇头,皇帝这些年在大事上从来不会专断独行,应该分得清轻重,不会去做那样的蠢事……
私许承诺的话,根本无法取信于人,而且随时可能毁诺,于两国君王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送走了高表仁,温彦博思前想后,心中已有定计。
高表仁的一些言语是因不明皇帝性情而发,需要斟酌来看,可总的来说,并无大错,他和李破的感觉差不多,高表仁比唐俭更适合任职鸿胪寺卿。
在交谈当中,他们取得了一致,都认为大唐百废待兴,与突厥交好乃当务之急。
如果搞砸了,像开皇初年那般,突厥屡屡犯边,与之一战倒也不无胜算,可对大唐而言,一旦战败,那后果大唐根本承受不起,即便胜了其实也无异于两败俱伤。
中原战乱持续的太久了,也太过惨烈,与突厥磕磕碰碰不怕,而一场全面的对外战争,无论胜败,结果都不很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