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佛祖和老君都很宽容,并没有惩罚阿史那牡丹。
良久,阿史那牡丹才抬头笑道:“可汗派我来,是要亲自见他一面,想来他也不会拒绝可汗的邀请,到时两国会盟,场面自不必提,皇后若能随行前去,共襄盛举之外,可汗也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会盟?”萧氏惊疑的看了阿史那牡丹一眼,她一下便想到了当年杨广北巡榆林的事情,那次她没有随行前去,听说场面盛大无比,回到长安后,杨广依旧兴奋不已。
让秘书监虞世基仔细记录了他与启民可汗会盟的点点滴滴,并准备录入隋史当中,当时她还记得杨广得意洋洋的跟近臣们说,若非启民可汗要为他管着突厥,不然的话一会随在他身边侍奉于他的。
和木杆可汗说南边有两个孝顺儿的意思差不多,都极具侮辱性。
那这次可汗亲自见他……还先派人来打听他的身世,是想让他像个真正的侄儿那样去拜见姑母吗?
萧氏忧虑的想着,她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后,自然不会缺少政治敏感性,只是她弄错了因果而已。
阿史那牡丹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又凑到她边上,低声道:“他们相见,和杨广会启民可汗于榆林可不一样。
没谁会带着数十万人远行,也不会有人站着享受万众景仰,有人跪着表示顺服,他们相会只会谈论两国的未来……
顺便可汗还要看一看他是不是真的像我说的那样,和文皇帝夫妇那么的相像……”
萧氏听了稍稍的放下了心,“没有哪个君王会真心臣服于他人,不然一定会召致怨恨,卧薪尝胆的故事你应该知道……我觉得可汗不应该这么做,你能想象两个君王心平气和的坐在一处的模样吗?”
阿史那牡丹惊了惊,这话很有道理啊,她之前怎么没想到?可汗想到这些了吗?还是都被那人的身世牵扯住了心神,而忽略了其中的危险?
杨广当年与启民可汗相会,启民可汗真是那么顺从吗?过后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呢?那些都不得而知,反正是把当时参加会盟的始毕可汗气坏了。
而且杨广在会盟的时候见到了高句丽派往突厥的使者,这也是后来他决定征伐高句丽的起因所在。
一场会盟,让三个帝国先后卷入到了战争当中,并都受到了重创,你说两国君王相见是不是很危险?
还真是旁观者清,萧氏无疑是给阿史那牡丹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可谓是透心的凉啊。
稍稍琢磨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必须立即派人回去提醒可汗,最好是让她改变主意,而且得快。
不然这边答应了会盟,好嘛,你却改了主意,这逗我玩呢?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将就此毁于一旦。
那边萧氏叹了口气,缓缓起身,“天色不早,我有些累,就不陪你说话了,今晚你就宿在府中,可你要记得莫把这里变成鸿胪寺的驿馆。”
说完便迈着步子走了。
阿史那牡丹赶紧起身相送,她知道皇后这是真的有些恼了,至于恼的是什么……
阿史那牡丹苦笑,那理由可不少,比如说她屡屡提及杨广如何如何,又比如说她追问皇帝的身世让皇后为难了,还比如说她跟皇后说了会盟的事情,显然引起了皇后的反感。
皇后清居多年,不理外务,她却给皇后带来了无数烦恼,没当即赶人就不错了,好在还能留她在府上住一晚。
不然突厥使节大晚上的被赶出府去,那可就成了大笑话了。
皇后气量还是小了些,像那人也不愿听什么会盟的提议,但还是和她饮了不少的酒,没有把烦恼一股脑的推给别人。
阿史那牡丹有点挫败的坐回了榻上,没滋没味的又饮了些茶汤,显然涤烦子并不能祛除她的烦恼,她的眉头越锁越紧,好像拧成了一块疙瘩。
他想着方才萧氏说的话,臆想了一下可汗跟李皇帝相见的场面,是平等相待,还是分出宾主?
她不由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发出一声哀叹,天神啊,这真是一个蠢主意,只一个见面就能她为难许久,那么他们谈论起大事来,又该有多纠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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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一边,萧氏也是心神不宁,行到外面她停下脚步,思忖良久道:“派人入宫,就说我要见……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