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他是窦建德派来长安的使节,估计早早他就能见到裴世清,裴世清刚晋的吏部尚书,举荐个子侄简直轻而易举,哪用这么谨慎,连面都不见一次。
而裴行俨都被冷落至此,崔静女和化名刘娴的窦线娘就更不用提,无人问津之下,就只剩和几个突厥人斗斗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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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窦建德一行入城,有人来通报了裴行俨,他们这一伙人终于骚动了起来,同时最后一点希望也化为乌有。
相比于惶惶然的崔静女,窦线娘受到的打击只有更重。
父亲那样的英雄竟然这么快就败了,还被解来长安……想到双亲将要受到的屈辱,窦线娘心如刀割。
当然了,自小便在义军中长大的她,知道打不过人家就要低头的道理。
有一点她和崔静女是一样的,那就是对亲人安危的忧虑,“着急也是无用,就是不知道他们怎么对待河北降人……”
崔静女不住的转着圈,声音中带出了更咽,“应该没事吧?前些时听人说杜伏威到了长安,还封了吴王,没受什么苛待,咱们的人来了,许也无事?”
窦线娘回答不上来,烦躁中顶了一句,“杜伏威那是自己跪下了,咱们怎能一样?”
这些时日以来,两人同食同住,因窦线娘性情强悍,崔静女早就把她当成了主心骨,听她这么一说,眼泪顿时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掉了下来。
“我……我觉着你说的不对,只要皇帝没事,其他人最多也不过是从属,肯定也不会有事的,就是不知道爹爹他们来没来,能不能出去见上一面……”
窦线娘闻言不由瞪起了眼睛,清秀的面庞扭曲了起来,戾气稍露,“我爹……河北人没有软骨头,死了那么多的人,现在掉几颗脑袋算什么?”
当然了,她家是正经的山东人,只不过现在和河北人也没什么分别,两处的人早就聚在一起,不分彼此了。
见她恼了,崔静女抽搭着凑到她身边坐下,嘴里犹自问着,“你说……咱们还能见到爹娘吗?真要死了的话,我……情愿跟他们共赴黄泉,也好做个伴。”
窦线娘恨恨的翻了下眼皮,“别哭了,什么死不死的,你也不想想这么远把人送来长安哪能一杀了之?我就是怕……有人不甘受辱,自寻死路,到时咱们想陪也靠不到边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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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儿的悲悲切切,自然影响不到历史的进程。
车马粼粼,河北大军进献降人,算是正经的入京献俘,和杜伏威来降完全不同,朱雀大街两旁都是翘首观望的长安百姓,车队到处,欢呼之声此起彼伏。
提振民气的效果比头两次都要明显,因为河北窦建德是最后一个诸侯,在长安百姓看来,当此人被解送入京,才意味着隋末战乱的结束。
大唐一统天下,定都长安已成定局,长安百姓对新朝的归属感节节攀升,到了河北降人来京,终于达到了一个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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