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便道:“江都不是这样吗?”
杜伏威嘿嘿一笑道:“至尊这可问错人了,以前不知道,杨广死在了那里,一场兵乱下来,谁还敢开店,后来李子通那背信小人还占了一段时日,敲骨吸髓的,哪还有商人敢露头?
臣到江都之后其实也差不多,兵将们不服管束,白吃白喝那是常事……后来大家有了点家资,兵将们便自己做起了买卖,情形才算好些。”
好吧,确实问错人了,义军的军纪一直是个大问题,杜伏威早年起家的时候,和其他人没什么分别,能抢则抢,能杀便绝不给人留活路,后来占住了地盘才又换了嘴脸。
很多义军首领没这个头脑,一条路就走了下去,最后就全都肝脑涂地去了。
商人……在义军的治下可没什么生存空间,他们和贵族一样,向来是被清算的对象。
其实这事没那么复杂,商人的地位在前隋有所提升,那主要是因为杨广将经营西域当做了功业,所以惠及了行商群体。
坐商们则受到了严格的压制,之所以聚集在一处,那可不是单单为了管理方便,是为了不让百姓随便经商而定下的政策。
如果有人想要赁屋开店,要经过官府的严格审查,也不是随便什么地方就能开店的,必须在官府指定的地点来开设店铺,而且税务很沉重。
按照后来的说法,大多都是认为贵族们在压制新兴的社会群体而做出的努力,其实在当世来看,贵族们制定这样的政策,目的非常单纯,他们只是鄙夷于商人的粗鄙和斤斤计较而已。
而且更冠冕堂皇的说法则是,各朝皆是以农为本,官员和贵族们绝对不想让农民轻易离开土地去做商人,有意无意间便有了压制商贾的动机,连李破也不例外。
他看的更为深入一些,认为在生产力如此低下的时节,出现大群的商人绝对是一场灾难,而且他在马邑也见识到了贵族和商人们的嘴脸。
私下里交通突厥已经成了明面上的事情,谁家若是没这么做一做,好像就落伍了一样。
实际上他比较痛恨的是前往突厥献媚的那些人,并不关乎什么群体,而坐商更是不在其中,像现在听到杜伏威所言,就觉得很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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