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回京的时候,他才在心里念叨过这个女人,没想到不用几天就见到了,这是……大数据推送吗?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至于这个女人是不是长孙无咎,他是不会猜错的,李秀宁府中的女人都有哪个,名单就藏在太极殿中,李渊的几个妃子,李建成的妾室,李世民的妻妾。
都是世族出来的贵族女子,大部分和如今宫中的一些嫔妃都有着亲戚关系,贵族联姻,盘根错节就在于此。
世族门阀一般不会因为哪个女子在宫中受宠就凭此而贵,而是不管朝代如何更迭,都能细水长流,绵延不绝。
而李世民的正妻长孙无咎是唯一一个能在此时让李秀宁叫上一声嫂嫂的人。
李破砸吧了一下嘴巴,这茶上的确实有点味道……
只是他可会装样,疑惑的看了一眼李秀宁,“三娘可是有事相求?你的嫂嫂……朕倒是第一次见,二郎与朕也算故交,倒也……不必见外。”
李秀宁暗然道:“大兄见微知着,从来都有话说,自二兄亡后,嫂嫂便没了依靠,终日以泪洗面,人也变得恍忽了起来。
我看不下去,便让她来陪我小住,也是大兄宽宏,没有见罪于她,让她在妾身这里过了几年平静的日子。
只是到底都是世俗中人,心有牵挂,嫂嫂,你有何事想跟陛下说的,那便尽管道来吧。
陛下也还记得的,当年二兄去到马邑,相谈甚欢的故事,那时正巧陛下大婚,咱们兄妹可还为陛下献上过贺礼呢。”
李破眨巴着眼睛左右看看,又瞧了瞧室中的铜镜,终于意识到这事有点不像话了,他可不想在这里乱来,外面还守着个阿史那荣真呢。
回到宫中只要跟李碧说上一句宫外的那个李三娘把嫂嫂献给了皇帝,宫里的醋坛子非得炸了不可。
此时长孙无咎已是轻轻俯身拜倒在塌上,一闪而过的春光,让李破眼皮都跳动了几下,心说宫里如今就数王贞胖乎,却也没这么丰饶……
随即收慑心神,转头瞪了李秀宁一眼,因为他终于想起眼前这个女人是长孙无忌的妹妹,想要求自己什么事,那还用猜吗?
这不会是长孙无忌的主意吧?李三娘哪有这么多花花心思?再说这可是她的嫂嫂……
想到此处,他一下有点恼火了起来,献妹求荣的混账东西,过后新账老账看来都得跟你算上一算了。
冤大头长孙无忌正愁眉苦脸的在府中书房之中打自己的小算盘,此时若有所感的打了个激灵,暗道秋天寒凉,自己这会可千万不敢病倒了,不然好不容易到手的官位怕是不保。
于是立即命人在书房中弄了一个火盆……
…………
“陛下,贱妾厚颜求肯三娘前来相见,非为自身之故也,只为恩情难了,陛下君临天下,位在九重,威严如此之重,能容妾身多言几句否?
应与不应,皆由陛下,之后妾身也任陛下处置,绝无半点怨言,更与三娘无涉。”
李破皱了皱眉头道:“你要说的是高士廉之事吧?”
此时他已是没了什么骚动,涉及到了政事,就和风花雪月无关了,而且场合不对,也就没了程序正义,属于私相授受的范畴,这是他非常厌恶的行为。
李秀宁敏感的意识到了情郎情绪上的变化,心中忐忑,悄悄挽住了他的胳膊,眼神中也带上了几许祈求的味道。
显然这不是为了她的嫂嫂,而是为了她自己,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并不恰当,必须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现在风险就来了,至于情郎好不好色的问题,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起来,此时她倒是宁愿情郎表现的好色一些。
长孙无咎稍稍抬头,正对上皇帝威严的目光,目光中藏着冷漠,和之前与小姑调笑之时已是判若两人。
这让她瞬间想起了自己的亡夫,当他谈起自己的仇敌的时候,虽然往往面上澹若轻风,可眼中流露出来的冷漠无情,却与眼前的这位皇帝一般无二。
她垂下头,暗自咬紧牙关,为自己打着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更加温暖柔弱,“陛下明鉴,舅父于妾身有养育之恩。
前几日妾身惊闻,舅父已入大理寺待勘,惊惶之下,无有措置,只能出此下策,让三娘代为引见于陛下身前,想与陛下求个人情。
舅父为人耿直,为官向来清正,今日得罪,想来非其……还请陛下锤怜,明辨是非,能饶他一条性命……”
说着说着已是泪流满面,更咽难以言语,情真意切之处,和她那兄长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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