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当时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只是对尉迟恭道:“俺听说将军向来律己甚严,在军中从不饮酒,今日是俺做的不对,竟让将军喝的多了。
将军还是在这里暂歇一晚,明日等将军酒醒了再跟将军赔罪。”
………………
等第二天尉迟恭再次来到李靖面前,他就清醒了过来,哪敢让国丈给他赔罪,连连说自己酒后失言,让李靖莫要见怪。
李靖也平心静气了下来,就劝了尉迟恭几句,话里话外的意思大致上就是说,天下平定下来了,正是需要将军们谨慎些的时候,你酒品不太好,以后还是少饮些为上。
李靖的为人就不用说了,看上去是比较厚道,其实这也正是他性格上的缺点所在,他跟尉迟恭也没那个交情,有交浅言深之嫌。
另外这些话也不应该出自他的口中,如果让有心人听了,不定会被歪曲成什么样子呢。
如果不是他的身份已非同往日,不然可谓是里外不讨好,很是多余。
如今嘛,尉迟恭却不得不侧耳聆听,细细琢磨李靖的话中之意。
想到自己在军中多年,也有好几年没见过皇帝了,在军中颐指气使惯了,去到京师那那种贵族扎堆的地方,若再不管不顾,确实比较危险。
尉迟恭被勾起了心事,所以他启程之后没有急着从武关小道回京师,而是经南阳入河南,在南阳血战之处祭奠了当初阵亡在这里的唐军将士。
接着入河南跑去了洛阳,在那里和刘敬升等人聚了几日,跟这些云内旧人探讨了一下人生,这才经潼关来到长安。
他的这次旅程把军中将领对前途的忐忑和迷茫表现的是淋漓尽致。
统一战争结束了,在隋末战乱中成长起来的唐军将士普遍失去了迫切感和方向。
他们需要用战争来实现自己的价值,用当世的话来说就是功名只在马上取,他们到底和承平时节的军卒不一样。
他们用无数的鲜血和生命换来了天下一统,可在这之后呢?谁又甘心就这么放下刀枪,过那平淡无奇的日子?
尉迟恭在洛阳和刘敬升等人闲谈的时候,大家其实都在考量这个问题,从这里也可以看的出来,他们再不是当年追随在李破身边,只管听令冲杀的军中将领了。
一个个都已身居显位,考虑起事情来也越来越深刻,只不过还是不脱军中习气罢了,高兴了便称兄道弟,不高兴了便瞪起眼珠子,相互怒骂指责。
以中书侍郎之职而抚河南的裴矩设宴给尉迟恭接风,他的做派和李靖又不一样,哄的尉迟恭很高兴。
只是经过江陵之事,尉迟恭不敢再多喝,裴矩是窦建德降人,在尉迟恭眼中不算什么,就是此人乃前隋名臣之一,如今七老八十了还能与他平起平坐,让他感觉很神奇,也就保持了基本的尊敬。
裴矩在席间说了这么一句,让尉迟恭等人很是认同。
他说:“突厥未去,以后诸位将军还大有可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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