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湘不是第一次和皇帝打交道,她很了解皇帝的疑心、无情和各种手段,从来不会轻视任何一个皇帝。在发现皇帝的暗卫监视她之后,她就没那么放松了,修炼都让乾坤镜在身边看着,而闲着不怕人监视的时候,就让乾坤镜去监视皇帝。
萧元昭那天本来想等楚湘在楚家高兴了之后,回宫就留宿在泰和宫里,毕竟他们在马车上都那样了,又一同出宫玩乐了一番,回宫后自然要顺理成章地留宿。
结果因为他发现楚湘误会他了,似乎那种亲密的感觉一下子就没了,他心里着急想解释清楚,可是又发现楚湘不再任由他拉着手了,总是能自然而然地和他拉开点距离,让他在回宫的一路上都不太自在,也没好意思留宿泰和宫。
之后几天他没再让暗卫去楚湘那边,倒是让暗卫去查楚湘开的那两个铺子,再查青竹和红蕊有什么异常。
楚湘通过乾坤镜知道了这件事,开始为离宫做准备,不打算和皇帝谈恋爱了。宫外有无数小帅哥,何必选一个困难模式的?她也不怕皇帝查什么,反正她没用身边的人做过事,没留下任何痕迹,谁都查不出来异常。
果然,暗卫查过青竹和红蕊之后,发现她们根本不算楚湘的心腹,楚湘根本没有心腹,更谈不上暗中势力了。
萧元昭百思不得其解,一次私下无人时嘀咕了两句,“她不可能没有势力,否则如何得知那么多事?”
这让楚湘觉得很奇怪,她回想自己在萧元昭面前的所有表现,完全正常,得势的宠妃,不爱守规矩,爱生气使性子,没什么不对的啊。她根本没和他商议过什么事,什么叫“得知那么多事”?
萧元昭再来时,楚湘一切如常,但开始用乾坤镜全方位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萧元昭是来告诉楚湘一个好消息,“楚尚书已经将记账法推广开了,赢得百官称赞。他刚任户部尚书一职便立了功,已是将这位子坐稳了。朕让他透露了此法是爱妃所想,如今许多人也在夸赞爱妃呢。”
楚湘笑道:“本是为了算账省事想出来的,能对大家有用就是好事,我不图名。”
她一边喝茶一边想,有了好名声也不错,楚家以后就更稳了,她走也走得放心。
萧元昭表情细微地变化了一下,有些恼,她怎么又要走?什么意思?难道那日她发现了暗卫,就再不肯对他柔情蜜意了?明明在马车里不是这样的。
楚湘从乾坤镜里看到他表情的变化,有些疑惑,她说什么了吗?她只说了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皇上怎么表情还不对劲了?
萧元昭听到她的心声,心里一惊,急忙垂下眼没再泄露情绪。怎么他这么细微的变化都能被她发现?她好像也没看他啊。
萧元昭越发觉得楚湘深不可测,不过当务之急是让她不要走,他斟酌着说:“爱妃平日无聊喜欢做什么?若你有想见的手帕交可以宣进宫陪陪你,还可以叫人来说书、弹唱、跳舞。朕近日比较忙,若得了空再带爱妃出宫逛逛,如何?”
“好啊,谢皇上。”楚湘对他笑笑,没什么兴致。
萧元昭又说:“朕忘了告诉你,那宫女已经招供,是熙妃指使她刺杀朕。如今齐家留着还有用,熙妃便暂且关在寝宫中吧,等时机到了再处置她。”
楚湘点点头,摄政王已经开始头痛暴躁,没几天能蹦跶了,她对熙妃是什么下场并不关心,反正皇帝不死就行,楚家的荣华富贵不会受到影响。
萧元昭极力忍着,表情才没露出破绽,他心里很震惊,为什么楚湘说摄政王没几天能蹦跶了?他是知道摄政王头痛宣了太医,服药不见效后还责罚了那太医,可楚湘这意思仿佛摄政王不是生病。摄政王那边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还是楚湘对摄政王做了什么?
如果是楚湘做的,那楚湘是如何做的?莫非楚湘的势力已经强大到他一丝一毫都探查不到?
萧元昭心惊的同时,心里不可抑止地冒出兴奋喜悦的感觉,就像棋逢对手,又像是能并肩作战的伙伴。不管是不是楚湘对摄政王做了什么,摄政王在这时候常常头痛且暴躁易怒,对他的计划来说是最有利的。他那些部署可以事半功倍!
萧元昭太好奇了,回到自己的寝宫后立刻叫人去查摄政王的情况,并叮嘱道:“弄清楚摄政王多久头痛一次,头痛到什么程度,一日内发怒多少次,有多少私下怨恨他的人。”
楚湘透过乾坤镜看着他一系列安排,疑惑不已。这摄政王也太菜了吧,头痛才几天啊就被皇帝看出不对劲了。不过这也说明皇帝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些,深藏不露,心机深沉。
她让宫女都守在门外,开始修炼。她要走了,这时候皇帝在对付摄政王,应该不会太在意她“死”了的事。或许她还可以把自己的死嫁祸给摄政王,熙妃不是在自己的寝宫里关着呢吗?利用一下熙妃,给摄政王多一个罪名,反正原主也是死在摄政王的刺客手中的,也算报仇了。
暗卫很艰难才探到摄政王头痛的具体情况,太医查不出缘由,而摄政王头痛的程度好像一日比一日严重,痛起来没耐心听任何人说话,只想发脾气。看着很不正常,但摄政王暗中请了好几位大夫都没用,只说他休息不好,多睡眠莫生气便好了。
偏偏摄政王头痛睡不着,还很爱生气,越来越爱生气。
萧元昭对这种情况很满意,加快了收网速度,清理摄政王的势力,故意刺激他。摄政王再也不能乐呵呵地装弥勒佛了,在朝堂上都阴着脸,让萧元昭甚是痛快。
这日他又将自己的人任命了重要职位,让摄政王吃了暗亏,心情非常好,一下朝就到泰和宫找楚湘。
楚湘正在整理库房,萧元昭赏给她的东西太多了,她原来封妃的时候得到的东西也很多,她在库房里慢慢转着,心里盘算着能拿走的有什么。
她从乾坤镜那里知道萧元昭来了,就走出来状似正好迎上萧元昭的样子,笑道:“皇上下朝了?今日不需处理政务吗?怎么得空来我这里?”
萧元昭高兴地上前握住她的手,“朕同你用了午膳再去批奏折。爱妃方才在做什么?”他看了眼库房的方向,好心情地道,“可是有什么想要的?朕叫人给你送来。”
“我想要许多药材,近日我按照医书摆弄那些药材不小心废掉许多,皇上若要给我什么,不如就给药材吧。”库存里的东西十之八^九都带不走,只有药材可以带走,就选药材好了。
萧元昭的好心情一下子没了,她还是要走,她一直要走,她为什么非要离开他?明明之前她对他的态度不一样了,为什么突然急着要走?
他不动声色地点头道:“爱妃想要什么便给你送来什么,说起来爱妃已经入宫一年有余,救过朕两次,朕只有在爱妃这里才能放松。朕已经令钦天监挑选黄道吉日,欲封爱妃为后。到时,你我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楚泽闻言有点惊讶,皇上不是说这是惊喜吗?怎么突然就说出来了?
楚湘则没有什么高兴的感觉,只是笑说:“皇上对我真好。”
皇后和妃嫔没什么区别,在她眼里都是局限在后宫博弈争一个男人的苦命女人。她在宫里要防备着皇帝卸磨杀驴、借刀杀人、立靶子拉仇恨,还是出去游山玩水比较好,到时候还能携美同游,放松得很。
这下子萧元昭绷不住表情了,脸黑了一下。
什么携美同游?她想出去找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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