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被沈君顾惦记的顾渊,正坐在沙发上,盯着面前的箱子沉思。
他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变的呢?
明明之前都在诅咒着那些蛊惑人心的古董消亡于世,可现在他又在做什么?
是从这卷《祭侄文稿》到手之后吗?
明明小时候见过了无数件古董都丝毫无感,为何会被这样一卷字画一击即中……
更可笑的是,这卷《祭侄文稿》很有可能是赝品!
这种时候,顾渊就意外地羡慕弟弟可辨古董真伪的能力。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一个多月在故宫实行监察令以来的所见所感,那严谨缜密的收藏制度、认真负责的工作记录、对待古物小心仔细的态度……像水滴石穿一般影响着他。
去除了少时对父亲的憎恶,平心而论,那些古董真的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会让人忍不住深深为之着迷。
“长官,显微镜买来了。”门外响起了下属的声音。
顾渊从深思中回过神,坐直了身体,淡淡道:“进来吧。”
下属拎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安静地把新买来的显微镜安装调试好,就识趣地离开了。
顾渊盯着那架显微镜看了半晌,终于抬起了手,把茶几上的箱子打开,拿出了那卷《祭侄文稿》。
按照孟袁兴之前示范的那样,顾渊把《祭侄文稿》展开放在了显微镜下。即使有所预感手中的字帖是赝品,可依然控制不住手的动作小心翼翼。
顾渊深吸了一口气,低头把眼睛凑在了显微镜的镜头上,仔细地看了许久。
寂静的屋中响起了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
即使证实了手中的《祭侄文稿》是赝品,可顾渊对待它的态度依然没有丝毫改变,甚至还有种莫名的窃喜。
不是国宝,那么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拥有了。
“君顾,不是只有价值连城的古董才值得珍藏,所有你认为感动过你、重要的人所送、在你生命中占有一席之地的东西,都是值得珍藏的宝物。”
曾经听过父亲教导弟弟的话语,又一次浮现在了顾渊耳畔。他用手摩挲着《祭侄文稿》的纸面,想着弟弟在那之后就偷偷地把各种自己认为要珍藏的东西全都收在了一起。
顾渊忽然觉得自己活得有些失败,在世间这么多年,居然连一件想要珍藏的东西都没有。
还好,现在终于有了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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