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右手抚摸上了他的侧脸,黑色的石油从她的指尖滑落,碧色的眼睛平静的注视着几乎要疯魔的他。
太宰治呆滞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些什么。
“对不起,治君。我让你感到痛苦了。”
‘春野樱’的手轻轻地拂过他的脸颊,留下了红与黑的交界线。
啪嗒。
透明的眼泪像是止不住一样,落在了‘春野樱’的脸上。
“为什么……”
黑色的石油像是活过来一样开始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吞没、吞没,将一切都拉入到了黑色的淤泥中,
他们一起陷入了泥中,太宰治紧紧地抱着‘春野樱’,“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温柔……”
“明明,明明你早就……!”
‘春野樱’将他向着仍未被黑泥淹没的缺口处推去,脸上挂着笑意。
“因为我爱你呀,治君。”
她推开了他。
太宰治睁开了眼,发现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他抬起头来,才发现是之前在酒吧认识的织田作之助正撑着把伞搁在他的集装箱上,人正在奋笔疾书,嘴里还念念有词。
“慈一被赶出了自己生活了17年的家,从今往后就要凭着自己的本事过活了。可他哪有什么本事,不过是会咏几首酸诗,写几个烂字。所以出来的第一天,慈一便只能躺在集装箱中过夜了……”
太宰治在听清他在念叨些什么的时候,整个人的表情只能用“……”来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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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之助这才注意到他醒了,于是停下了正在奋笔疾书的手。
“太宰君。”
他看了一眼天空,发现阴天不太能判别出来是几时几分,而自己写着写着忘了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晚安?”
于是他只能这样说道。
太宰治无精打采的瞥了他一眼,也不好把人家的伞扔掉,他默默地缩回了自己的集装箱中。
“太宰君,你们港口mafia的待遇有这么烂吗?”
织田作之助扒着集装箱的口子往里探头,心里庆幸之前遇到了狐狸小姐,进了武装侦探社。虽说日子没有过得多么豪华,但也比这样睡在路边好啊。
太宰治摆了摆手,“织田作,走开啦,让我自生自灭就好。”
织田作之助愣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努力地回想了一下之前见到的太宰治,这时间也就过了1个月吧,怎么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太宰治闭上了眼睛,任由从缝隙中刮进来的雨滴落在自己的脸上、身上,头发上。
“只是……突然发现一个原以为**的家伙其实还活着而已。”
织田作之助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头,“这不是好事吗?”
太宰治睁开了眼睛,侧过身去看着他,“即使她是打着为你好的名义而假死的?”
织田作之助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看自己的稿子,觉得可以再添上一条‘慈一是为了抛弃他的女人而被逐出家门的’
“那又怎样。人不是还活着吗?”
他淡淡地说道。
事实上他还真的没有办法理解太宰治在想些什么,他是觉得自己被骗了所以才自暴自弃的吗?
“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等你找到她的那天,去大声问她到底为什么欺骗你不就好了吗。”
太宰治眯了眯眼睛,觉得眼前的织田作之助仿佛在散发着耶稣一般的光芒(?)。
“……哦。”
他短暂的被说服了。
就在此时,一个一般路过的坂口安吾看到了小巷子中的一幕。
牙白,那不是那个前金牌**和太宰治吗!快走快走,他们看不到我!
“哟,这不是安吾嘛。之前的事还没谢谢你呢。”
坂口安吾的身影一下子就被冻住了,他僵硬地转过身去,看着半个身子探出集装箱外的太宰治,表情好像撞到了鬼一样。
事实上,从外人看来,太宰治这个表现,活脱脱的某文学作品中刚刚苏醒的千年吸血鬼。
“哈,哈……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
坂口安吾向上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像是要掩饰自己的紧张,实则完全将自己的不自然暴露在了某人的眼中。
太宰治心中的猜测在此刻得到了证实,于是他笑着说道:“不用那么害怕啦,卧底君~”
坂口安吾心中大惊,他的手已经探到了自己的背后,就等着将腰间藏好的**拔出。
“……太宰君,我怎么听不懂……”
太宰治一脸无趣的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别装啦!你从头到脚都写着几个大字‘我是卧底’哎!”
他的双手搭在集装箱上,笑眯眯地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为了不让森先生起疑心,一定会选择找个替死鬼的哦。”
织田作之助看了他一眼,“太宰。”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了点严厉。
太宰治投降似地举了举双手,“知道啦,就是个提议而已。”
就这样,命运的齿轮在某一刻终于归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