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一样情绪是没有体验过的。
江折柳一片冰寒冷淡的皮相之下,其实多得是对自己无能的痛恨,只不过这些情绪出现得早,消失得也早,在他成名前就已经稳住了心态。
砾石磨成珍珠,柔软的地方往往满腔血痕。
等到如今,他也只会在道侣的注视之下,对已故的恩师表现出来。
江折柳重新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无暇的雪,他抬起头,收回手,指骨收拢进袖中。
许久未动的喉咙出了声。
“弟子如今都好。”
他没什么说的了。
江折柳的名字是祝文渊起的,“折柳”二字,常常有离别之意,同样也让人有离别之思,他的师父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能相伴他永久。
只不过,他已找到相伴如一,可以诉说长久的人选了。
江折柳回过头,看了一眼小魔王。
对方似乎有点踌躇,有点紧紧张张地靠过来,低声问道:“我要不要跪啊?”
江折柳的心情一下子就被这句话激活了,满脑子的沉淀思索都被打乱了,他临时思考了一下,道:“跪我师父,什么身份?”
闻人夜听得有点急了:“那当然是徒……”
他猛地一卡壳,忽然想到修真界没有徒弟夫君这么一个魔鬼叫法。
江折柳微一扬唇,平静温和地接过话:“徒媳?”
闻人夜停止思考,露出疑惑不决的神情:“媳……?”
小魔王也是要面子的,就算他因为打不过魔后被那群下属唠唠叨叨烦得耳朵都要起茧了,但还是在称呼都要吃亏这件事上持保守态度。
“不愿意吗?”江折柳道。
“……不敢不愿意。”
闻人夜自从那次被江折柳打了之后,就特别喜欢这么说话,显得极其得委屈无辜。
江折柳要被他逗笑了,他忍了忍,不知道为什么闻人夜堂堂一个魔尊,能浑身都是笑点。他抬手抱住小魔王,趴在他肩膀上闷笑了两声,低低地道:“小媳妇,让夫君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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