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方泊疯了!
“海瑶,带妈回去,以后就要麻烦你好好照顾她了。刑局长说的没错,我什么都交代了。”这时,一直低着头没敢抬头的方泊抬起头看向了妹妹,眼里满是懊悔、自责和害怕。
这一坐牢,等他出来时,恐怕母亲已经不再了。
可这世界没有后悔药!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不是就去敬了下酒吗?”方海瑶摇着头,满脸是泪水,她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为什么?是啊,为什么?”方泊喃喃自语,然后低下了头。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老伴,这件事已经不可能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你要有心理准备。海瑶照顾好你妈!”方逸这时抬起了头,看着相伴了大半辈子的妻子,深深叹了一口气,又对女儿交代了一句,然后对刑煌等人说道:“走吧。”
“表嫂,事已至此,坚强一点吧!”任副市长上前,抓着方逸妻子的手轻轻拍了拍,宽慰了一句,然后摇摇头道,跟着刑煌等人一起快步离开。
“他怎么会交代了呢?怎么会呢?怎么会呢?”目送方泊等人离去的背影,陶炳一脸惊恐,如同见了鬼一般地喃喃自语。
陶致砚和陶震也不例外。
在场的人,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方逸父子刚才去了哪里,又见到了谁!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心里头才会比其他人更感到意外和惊恐,甚至心里有一种毛孔悚然的感觉。
因为这件事他们怎么想也想不通,唯一的解释就是诡异!
“陶,陶炳你,你没问题吧?”突然间陶炳的妻子紧紧抓住丈夫的手,一脸的惊恐,仿若他也要马上被抓走一样。
“啊……”陶炳顿时如被蛇咬了一口一样,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然后紧跟着脸色发白地连连摇头道:“我能有什么问题?我不会有问题的,我不会有问题的。你是知道的,我胆子很小,对不对?对不对?”
说到后面,陶炳都有些神经质一样。
“行了!你要有问题,现在就已经不是站在这里了!”陶致砚见大儿子那惊慌失措得近乎神经质的样子,抬手对着他的脑袋猛地打了一巴掌,沉声说道。
“没错!爸说的没错!”陶炳被一巴掌打得愣一下,然后接着如释重负道。
这时,宾客们三三两两开始散去,有些甚至就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方家的人,话都不说一句就走了,有些甚至走时还不忘回头指指点点,一脸鄙视和幸灾乐祸。
而那些人都是当年跑方家最勤劳,说话最热情客气,马屁拍得最响的“亲朋好友”。
真正留下来说几句安慰的话,或者留下来收拾残局的,倒是那些不怎么受方家待见的亲戚朋友。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看着这一幕,再回想起这段时间大起大落的经历,活了大半辈子的陶致砚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诗词,有一种突然间大悟彻悟,看破了许多的感悟。
“老伴,我们这些年做错了许多啊!由己度人,我们是真不应该那么对待家勇的!”陶致砚抓着妻子的手,叹气道。
妻子看着丈夫,似乎有所感悟,但却又说不出有什么感悟。
她没经历过官场的风光,也没经历过坐冷板凳,还有人走茶凉的孤独失落感,更没经历过刚才包厢里那让人心惊胆战的一幕,有些事情她是没办法明白的,感触也远没有陶致砚那么深。
再风光又如何?终也有落幕的一天!
处级干部又如何?在这上面还不知道有多少翻手间就能把他打回原形的人物!
家境殷实又如何?这世界上比他们家富裕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他又有什么好骄傲的?又有什么好看不起别人的?更别说那还是自己的女儿和女婿!
陶致砚深深看了目中流露出一抹迷茫的妻子,再次摇摇头,松开了她的手,大步走向方逸的妻子和女儿。
“弟妹,事情既然发生了,也只能去面对。以后有什么困难,你尽管打电话给我,能帮忙的我总会帮忙的。”陶致砚抓着方逸妻子的手,轻轻拍了拍,说道。
“谢谢,谢谢!”一向以来自恃很高的方逸妻子落下了心酸和感动的泪水,再不复高傲。
陶致砚再度一脸感慨地拍了拍方逸妻子的手背,然后松了开来,转身带着陶家的人离开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