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万丈金光照进小院。
法空坐在石桌旁。
他双眼微微泛金光,笼罩在手上那串神临珠上。
神临珠在金睛之下,也隐隐放一团金光,如在湖水深处,随着金睛的调整,那团金光也时近时远。
太近了觉得灼疼,便令其远一分,待不再灼疼,则近一分,让灼疼与不疼之间不断横跳。
法空看似在自讨苦吃,其实是在锻炼精神力。
这般锻炼,比虚空胎息经对精神力的进涨更快一倍,这短短时间内,自己心眼观照范围已经达到方圆二十里。
这可谓是意外之喜。
林飞扬忽然一闪出现,低声道:“住持,出事了。”
“嗯——?”
“南监察司出事了。”林飞扬压低声音:“近乎全军覆灭,很多高手都被重伤。”
“嗯。”法空颔首。
林飞扬顿时惊奇的看他,随即恍然大悟般点头:“原来住持你已经看到了。”
“只是隐约知道。”法空道:“具体什么情形?”
“一共一百多个南监察司的高手被重创。”林飞扬道:“南监察司现在相当于被废掉武功,即使这一百多个高手伤好了,他们元气也会大伤,势头也不行了。”
法空道:“后面这一句,你是听别人说的吧?”
“是。”林飞扬道:“是从酒楼里听来的,我觉得很有道理,南监察司完蛋啦。”
他露出笑容。
虽然法空没明说,林飞扬也知道法空是不喜欢南监察司的,是不想让南监察司壮大的。
他没有想得太深,没想过这无关乎个人,是关乎大雪山的利益,法空身为大雪山宗弟子,只能是这个立场。
林飞扬只觉得既然法空不喜欢,自己也便不喜欢,看南监察司倒霉就拍手称快。
更何况,这一阵子南监察司风头太盛,行事太嚣张,已经惹起了众怒。
他更看不过眼。
“那也未必。”法空摇头:“这对南监察司来说只是一点儿小挫折而已,不会完蛋。”
“这还不完蛋?”林飞扬疑惑:“他们现在近乎瘫痪了,被人揍成这样,名声尽丧啊。”
“只要皇帝不想解散,它就不会散。”法空道:“而皇帝是不怎么在乎外人看法的。”
“那就看他们还怎么蹦跶吧。”林飞扬不服气,觉得南监察司一定要完蛋。
法空笑笑。
林飞扬压低声音,轻声道:“住持,那些人跟那份花名册……”
法空摆一下手。
林飞扬顿时住嘴。
法空道:“没有什么花名册。”
“……明白。”林飞扬顿时知道,这些人的重伤跟住持有关系。
果然是住持在翻云覆雨。
他双眼放光,觉得兴奋莫名。
这种幕后黑手的感觉很刺激很爽快。
虽然说不能尽情的人前显圣,不够痛快淋漓,可在这个时候,还是很痛快的。
——
法空道:“李少主来了,去接她进来吧。”
“是。”林飞扬一闪消失。
下一刻出现在寺门外,对站在外面等着的李莺合什一礼:“李少主风采依旧,请进。”
李莺依旧一袭宽大的黑衫,瓜子温润晶莹,宛如一块白玉雕成的美丽脸庞。
腰间的长剑让人担忧她细腰不堪压折,黑衫虽宽大,因为佩剑之故没办法掩盖她细腰。
李柱与周天怀仍旧站在两旁,对林飞扬合什一礼,林飞扬也合什还礼。
李莺来到了法空的跟前。
法空已经收回神临珠,笑眯眯看着她。
李莺合什,然后笑道:“大师听闻昨晚的消息了吧?”
法空道:“刚刚听说,据说闹得很大,你也出手了?”
“是。”李莺痛快的承认。
法空慢慢点头。
李莺这是明智之举。
原本就被南监察司极力拉拢,即使献上了花名册,那也只是最上层的人物知晓。
下面的人是不知道花名册之事的,这种事也不会扩散开来,所以她想证明自己的忠诚,就需要昨晚的大战。
这意味着彻底封住自己的后路,只能留在绿衣司,证明了对绿衣司的忠诚。
在这个时候,这份忠诚太过难得。
李莺道:“还是控制了的,没有下死手,都是受伤令其不能再麻烦。”
法空点点头。
这个程度正合适,如果真杀人,皇上一定会震怒,说不定就要依律行事。
杀人者偿命。
李莺坐到法空对面,接过林飞扬递上的茶盏,轻啜一口:“接下来会如何?”
“这便不知道了。”法空摇头:“我从不看皇上的事,所以皇上会怎么处置,还是要看皇上一念之间。”
“一念之间……”李莺蹙眉,轻轻点头。
确实是皇上一念之间。
如果皇上重罚,那绿衣司恐怕要倒霉,可南监察司破坏规矩在先,绿衣司也有理由。
如果皇上不重罚,那么绿衣司便占了大便宜。
他们都没办法断定皇上到底会如何。
不管怎样,绿衣司上下都是一泄郁气,扬眉吐气,士气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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