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护卫终于忍不住好奇,开口道:“不知法空神僧有何要事?”
傅清河瞥一眼他,没说话。
这护卫笑道:“难道是机密之事。”
“不是。”
“那是何事?”
“……”傅清河只是平静看着他,却不回答。
“是我僭越了。”那护卫省悟过来,抱拳笑道:“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贱名不足挂齿。”傅清河道。
那护卫呵呵笑两声:“够傲的呀,不愧是法空神僧的侍从,难道是影子刺客林飞扬?”
傅清河摇头。
“不是林飞扬?”那护卫惊奇的道:“法空神僧还有别的侍卫?”
“吱……”大门打开,那护卫与一个中年魁梧男子出来。
这魁梧男子相貌俊逸,颌下有长髯飘飘,丹凤双眼冷冷如电。
“这是张统领。”随着一起出来的护卫介绍道。
张浩常抚髯笑道:“法空神僧不知有何吩咐?”
“进去说话吧。”傅清河道。
张浩常伸手肃请。
傅清河举步往里走,踏上台阶,每走一步,张浩常脸色便变一分。
他是大宗师,感觉敏锐。
傅清河如入了鞘的剑,一直含而不露,随着靠近,身上的剑意却渐渐散发出来。
这是感受到张浩常气势时的自然反应。
张浩常这才知道,眼前这位侍从竟然也是大宗师。
两人进了王府大门。
傅清河随着张浩常往里走,转过照壁是一间前院。
他们再往里穿过一个大门,又转过一个照壁,便看到大厅前正有曹裕方在负手踱步。
“王爷。”张浩常恭声道。
“傅清河见过王爷。”傅清河抱一下拳,从袖中取出那碧玉坛:“奉住持之命,特送上神水一坛。”
曹裕方顿时露出笑容,抱拳道:“大师有心了。”
张浩常上前接过碧玉坛。
傅清河再一抱拳:“告辞。”
他没有多说一句话,转身便走。
张浩常怔了怔,张了张嘴。
曹裕方却不以为意,笑看着傅清河的身影消失在照壁前,再看向那碧玉坛。
“王爷,这……?”张浩常觉得古怪。
这傅清河也太过冷傲了,见了王爷一句话不肯多说,只送上东西便走人。
曹裕方笑道:“张统领可知这位的身份?”
“是一位大宗师,是世间最顶尖的剑客之一。”张浩常脸色凝重:“堪比神剑峰的诸位长老。”
“天海剑派斩情剑傅清河。”曹裕方感慨道:“法空神僧能将他收为侍从,当真是神通广大,佛法无边。”
“天海剑派的最顶尖剑客?”
“正是。”
“怪不得这般凌厉的气势。”张浩常缓缓点头。
他也是世间罕见的高手,是奇才中的奇才,迭得奇遇,已然踏入抱气境,对大宗师没怎么放眼里。
可看到了傅清河身为一个侍从,竟然也达到了抱气境,彻底震住了他。
听到曹裕方这么说,原来是大有来历的,才心中释然。
两人说话的功夫,又有两个中年从大厅里出来,站到曹裕方身旁。
这两人一个干瘦矮小,看起来是四人之中年纪最大者,另一个圆墩墩的矮胖。
圆墩中年男子嘿一声,摇头道:“真没想到,法空神僧是第一个释放善意的。”
干瘦矮小的中年点头:“原本以为法空神僧身为神僧,想必崖岸自高,极为矜持的。”
原本预想里,想见到这位法空神僧恐怕不易,需要王爷三访四请才能见到。
物以稀为贵,这些高僧们对人性看得最清楚。
易得者不以为奇不以为贵。
越是不可得,越是牵挂于心,越是高看一眼。
“法空神僧不需要这些手法。”曹裕方摇头笑道:“有相无相,相机而动,神僧他已经不在这一层了。”
大神通在身,这些小手段就没必要施展了。
张浩常笑:“我更没想到,法空神僧竟然毫不避嫌,直接送来神水。”
他们这两天是见识到了大乾官员的冷漠,如果不是信王爷楚祥处处关照,恐怕更不成样子。
他们理解这些官员的想法,是避嫌,不想沾上明王府,离得越远越好。
信王爷楚祥是皇子,跟明王府再亲近,也没有人会说他私通大永。
可朝廷官员就不成了。
一旦跟明王府走近,一定会成为政敌的攻击弱点,肯定要参上一本的。
“是不屑于理会世俗目光吧。”圆墩墩中年感慨道:“只能说,神僧的境界就是不同的。”
“不管怎样,法空神僧如此,本王心中甚慰。”曹裕方笑道:“你们议事吧,我去一趟后院,给王妃送过去。”
他已经做好了受冷眼的准备,身为质子,不能要求太高,能安安稳稳活下去便好。
三人笑着点头。
曹裕方来到后院,看到两女正在整理花圃,带着侍女们在清除枯枝败叶。
与天京的四季常青不同,神京现在是冬天,万物陷入沉眠。
后花园里只有一些松树还保持青绿,其他的花草都枯萎,看上去残败又萧瑟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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