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你们都随我来吧,恰好铁瓮城那边缺人。林紫阳既然勾结妖族作乱,那么这桩事,就不仅仅是凡世权争,我们六道司责无旁贷。不过先说清楚,今日之战,风险极大。尤其你们几人修为浅薄,说不定就会阵亡于此。”
“这次的风险,我们上山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此时的罗烟,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下面卡在两颗巨树间的铜香炉,江含韵的脚印竟清晰可见。
“校尉大人方才似怒不可遏?是因这甘露寺?”
“自然是甘露寺的这些秃驴!”
江含韵又冷眼往旁边的甘露寺刮了过去:“眼见这诺大的镇江府与常州就要遭遇兵灾,这些秃驴却打算不闻不问,闭门自守。”
“哈!”罗烟不禁笑出了声,言语里满含讽刺:“校尉大人竟欲求助于甘露寺这些六根都不清净的和尚?这岂非是白日做梦,缘木求鱼?
那些小乘僧人,侵占民田在行,愚弄百姓在行。平时收个妖,超个度,也都得给足了钱,没有钱是不能去西天净土的。可你若要他们舍了锦衣玉食的日子,还有那数千顷的良田,去冒着玉石俱焚的风险与镇江军搏杀,那就是笑话了。”
“我倒是没想过那么多。”江含韵蹙了蹙眉:“如果甘露寺只是普通寺庙,我也没有硬逼着别人,随我们去与镇江军死战的道理。可甘露寺乃是太宗敕封的镇国寺,还御赐了三百僧兵的名额,本就有护佑一方,除灭邪祟之责。他们又受了镇江诸地几百年的香火,百姓们求神拜佛是为什么?不就是为求个平安,不受邪祟之扰?”
“结果这些赫然被百姓们的捐献养得一身肥剽的秃驴,真有事了,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吗?”
罗烟闻言一乐,随后她就神色肃然起来。
此时北固山下,一副波澜壮阔的战争画卷,已逐渐展现在他的眼前。
※※※※
江含韵不知道的是,此刻就在甘露寺中,一座窗门紧闭的阁楼内。
一位身披大红袈裟的僧人,正透过窗格,往江含韵几人的方向注目着。
他身后的一位中年僧人,则是惴惴不安:“方丈,我也不是不赞同您的封寺之举。却只恐事后,不好向朝廷交代。那位李守备其实说的没错,于少保秉性刚强,昔日为拒蒙兀人南下北直隶,甚至连废立皇帝的事都做了出来,他可不像是忍得住这种事的人。而近年大晋国势渐盛,林紫阳虽能得势一时,却必难持久。”
“这个时候,还管什么于少保?”法性大师冷笑道:“江浙糜烂,他身为当朝兵部尚书,首先就得向朝野谢罪,得收拾残局,哪里还有能耐来找我们?”
他随后又微微一叹:“如果那位诚意伯世子有三五成胜算也就罢了,老衲也不会吝惜此身,陪他们拼一把。问题是他现在是一点胜机也无,即便加上我寺上下人等,守住北固山的机会都不到半成。难道真要老衲拼着全寺基业毁于一旦,陪他们去冒险?没有这样的道理。”
他身后的中年僧人不由抬起了眼,往窗外看了一眼:“林紫阳与弥勒教及妖物勾结,可谓是狼子野心。铁瓮城的确守不住,可我担心,一旦铁瓮城破,他会更进一步,对我寺的积蓄也有了贪念。”
“此事的确可虑。”
法性大师正说着话,就神色微动,看向自己的身后。一位同样四十岁许,身材却有些发福的中年僧人,正‘噔噔噔’的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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