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邑丰到底忍不住了说了哥哥几句:“您也不年轻了,孩子也大了,也该收收心了,嫂子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是我和她过日子,不是你,你都不知道她这种人简直没法沟通。刚结婚的时候我也想好好过日子,当时第一次去她娘家走亲戚,她表妹从我跟前过,我多看了一眼问了一句‘这是不是咱们结婚时候给你做伴娘的那个?’,她就说我对她表妹有意思了,我怎么解释就不听,非要我发誓,发誓了还不行,回家对着咱娘说我两只眼珠子看到她表妹就不知道怎么转了,她是新媳妇,咱娘当然是向着她,骂了我一顿。就这样还不知足,有事儿没事儿拿这事儿说事儿,我听得都烦了。后来一想,她既然把这当我的罪名散播的到处都是,亲戚们都知道了,我都解释不清楚了,何不坐实了我花心这件事。”
郭大哥说完还拍了拍郭邑丰的肩膀,“婚姻这事,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你自己将来就知道了。”
算了,这件事就这样吧。郭邑丰也没法再劝了,“那您来沪上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这是大事,关系着咱们家以后呢,爹让我来和你商量一下,并且问问你对时局的看法。”随后他叹口气,“咱们家有今天是从汉人皇帝坐朝的时候开始积攒的,中间几百年经历了海上大浪,也经历了南洋土人翻脸,内部更是各种厮杀内斗,其中重重险恶你我都知道,别人看咱们都满脸羡慕,可实际上咱们家说成如履薄冰都是轻的,本就是一艘小舢板在台风里挣扎,稍有不慎有全族覆灭的风险。如今时局越发诡异,爹爹看着东洋人蠢蠢欲动,有了抽身保全家族的想法。”
郭邑丰立即严肃的点了点头,兄弟两在一处草坪上坐下,周围五十米没人,轻声细语的说话。
郭邑丰把自己了解到了的和大哥知道的互相交换了一下意见,最后劝大哥逐步放弃南洋,重心慢慢转移。一直商量到了晚上,兄弟两个才松了一口气,这时候就要吃晚饭了。
郭大哥来的时候带的有大功率电台,为了保证信息有效及时的传递,他还暗地里带着备用的电台。这个时候收到了一封家里发来的电报,保镖拿给了他,他看了看随后转给了郭邑丰。
“爹娘说你今年无论如何也要带着你媳妇回去过年。”
郭邑丰看了电报随手放在一边,“看情况吧,如果有假期就回去。”
楚鱼没有和他们一起吃晚饭,她来例假了,肚子疼,躺在床上挺尸。
晚上郭邑丰回来,在她床边的地毯上坐下,把几个盒子拆开,这是今天郭大哥带来的礼物之一。
郭邑丰从一个盒子拆出一条珍珠项链,用很浮夸的语气说:“哇啊,真漂亮。你看这些珠子各个圆润饱满,都带着光晕呢。”
楚鱼不感兴趣的翻身,背对着他。
郭邑丰就把项链放在了床头柜上,自己摸过去从楚鱼的背后搂着她,“不高兴啊,大哥人还不错,是他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是我肚子疼。”撇去郭大哥那花花公子的做派,他对楚鱼还是很尊敬的,体现出良好的教养。
“哦,多喝开水。我去给你端一杯。”说着他就要站起来,就听见隔壁他卧室里和书房的电话同时响了起来,他立即站起来拉开门出去接电话了。
这一通电话是金陵打来的,郭邑丰接完电话表情很不好。
他呆呆的来到楚鱼的房间,楚鱼看他的表情僵硬,赶快坐起来问:“怎么了?”
“金陵的消息,杭城有人叛变,很多潜伏人员和安插在对方那里的鼹鼠暴露,金陵让沪上组织锄奸。”说完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你记住,无论以后你遇上什么样的仁人志士都不要暴露自己,你以为是同路人,却不知对方会什么时候走上岔路,一旦走错,你就有可能没命,没人在严刑拷打下能保守秘密。保护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将来有一天我落入圈套里,你不要管这个消息真假,也不要去核实我是不是叛变,立即走,走的越远越好,到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过日子,要不然,死亡将会如影随形。”
说完捧着楚鱼的脸:“答应我,你将来一定会抛下我逃命。”
“我......”楚鱼在不久前会答应的,现在她不确定了。“如果真的这样,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赴死?江湖儿女对生死看的很淡,尽管这个花花世界这么美好,但是如果真的事不可为,我也不会苟活。”
郭邑丰摇了摇头,“我不是江湖儿女,我亲眼见识过酷刑,告诉你,如果我将来真的要沦落到绝境,我不会苟活,只会结束自己。所以,你别来确认我的死活,你只要远远的走开就行。”
楚鱼不想和他聊这个,哪怕现在计划的很好,将来也有无限可能。同时她也是下意识的避免聊两个人最终的结局。郭邑丰总是把孩子挂在嘴上,但是在这个世道,两个人能养孩子吗?恐怕连他自己都是不确定的。一切含情脉脉之下,都是血粼粼的事实。
“让我们聊点别的吧,聊点高兴的。”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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