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间是个心机党

第七十二章

正在这时,旁边的羽衣也暗中出手了!几根千本冲我无声无息地袭来,能看到一点绿光一闪而逝——那是淬了毒的千本在灯光下反射出的光芒。我佯装主动出击,冲老虎跃去,顺势躲开千本。同时,眼见着老虎也直直冲我扑来,我在半空中一个沉身,让老虎从我头顶飞跃而过。

我则脚步一转,拽住老虎的尾巴,略微阻了阻它的去势,正好利用它挡住羽衣的视线。同时,我果断地将右手小臂卡进它的嘴里,臂膀发力将它的下颌与笼子栏杆卡在一处,让它不能合拢嘴巴,神识暗中探出一瞬,冲它放出骇人的气势。

在它因为受到神识压迫而怔愣的瞬间,我左手不着痕迹地捏着瓷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挖出了它的双眼,将瓷勺完全刺入他的眼眶,略微附上剑意,搅碎了它的大脑,随即剑意微微震颤,悄无声息地粉碎了瓷勺,顺势用手指刻意扩大了老虎脑部的伤口——任谁来查验也只会发现手指抠挖的痕迹。

趁着这会我被老虎几乎完全压在身下,旁人根本看不到我的动作,我毫不客气地借着老虎的鲜血洗了把脸,保证脸上完全没有香脂残留的痕迹及气味,然后借着老虎的利齿折断了自己的右手臂。对了,还有体内的经脉——正好蛞蝓仙人没有跟在我身边,体内已有些许损伤,我干脆在体内微微释放几道剑意,将经脉搅得一团糟。

这样我的伤势就差不多设计好了,体内经脉破碎,周身伤痕累累,甚至还断了一只手。我将自身拾掇好之后,便艰难地从老虎的尸体下爬了出来,用左手掏出老虎胃中的发簪,顺着仆从打开的笼子小门出去。

“幸不辱命。”我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二殿下和上杉姬君的面前跪下,身前是敛了笑容的二殿下和上杉姬君,身后是一溜血脚印,身下还随着我跪地的动作滴滴答答积累出一小滩鲜血。

上杉姬君好似被我吓到了,怔怔地看着我不说话。想了想,我又冲上杉姬君递了递手中染血的发簪:“物归原主。”

“啊——”上杉姬君慌乱地起身,连忙后退几步,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好像把小姑娘吓到了。看着眼前捂着胸口,神色惊恐的上杉姬君,我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形象有点吓人。之前为了擦去脸上的妆容,我可是死命往脸上抹了好几把血,务必将香脂洗净,因此脸上肯定一团糟,估计脸被血糊的连容貌都看不清。

再加上之前闪躲老虎攻击的时候,我故意留下的周身数道深可见骨的抓痕,还有折断的右臂,也怪不得小姑娘吓的不行。不过——这可不是我故意吓她的,但是她这一嗓子叫出来,却将四周的贵族都吸引了过来。

听见鹿苑外嘈杂的声音靠近,以及感知到暗中窥伺的羽衣忍者的退去,我连忙将发簪又往二殿下那递了递,但他只死死捏着桧扇,紧绷下颌直直盯着我发呆。这孩子这会发什么愣!

我急忙接过一旁仆从奉上的衣物将发簪擦了擦,然后挡住身后仆从的视线,带了点力道将发簪硬塞到他手里。回神了,二殿下!大戏要开幕了,还在这发什么呆?同时我将自己周身大略收拾了一下——绝对能让众人一眼就看出来我身受重伤的样子。

幸好上杉姬君早就以团扇遮面不敢看我,不然这番动作绝对要引起她的怀疑。二殿下这才回神,接过发簪低头打量了一下,借以遮掩自己还未完全收拢好的神情,语气却仍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调子:“从妹啊~这份礼物可还喜欢?”

说着,二殿下将发簪递到上杉姬君的面前,语气带了几分嫌弃:“小麻衣实力不足,让这发簪有了些许损伤,从妹不会介意吧?”

见上杉姬君眼眶含泪,急促地后退几步,避开了那根发簪,二殿下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从妹是嫌弃这根发簪了吗?那不如我让小麻衣给你赔罪如何?”

“小麻衣~”二殿下顺手将发簪丢到我身上,冲我勾了勾手指,“还不快过来,给我这位从妹好好赔罪,你可是吓到她了呢~”

“让我想想。”二殿下状似苦恼地敲了敲额头,茅塞顿开道,“你就在这跪着吧!姬君什么时候原谅你,你就什么时候起来。”

见我乖顺地跪到上杉姬君的面前,二殿下凑近上杉姬君笑道:“这下从妹总满意了吧?总不至于再生我的气了?”

上杉姬君生没生气我看不出来,我只知道二殿下这一番唱念做打,成功把上杉姬君吓哭了。她虽然一直以团扇掩面,没说过话,地上却啪嗒啪嗒落下一滴又一滴的泪水,打湿了我眼前的地面。

哐当一声——鹿苑的大门被仆从大力推开,一马当先的正是大名,随后便是焦急找过来的上杉夫人,其后再是陆陆续续进来的各大贵族及其护佑忍族。

上杉姬君看到母亲到来,再也压抑不住抽泣声,小步走到上杉夫人身旁,顾忌着贵女的仪态没有扑到她怀里嚎啕大哭,但也一只手揪住了母亲的衣角,小声地哭泣。

至于我和二殿下嘛二殿下在大名进来的时候就连忙俯身行礼,而我本就是跪着的,顺势弯了弯腰也就当做行过礼了。

之前二殿下让我跪到上杉姬君面前的命令,值得表扬。本来我跪着的地方被座椅遮挡,旁人进了鹿苑也看不真切。但我后来跪到上杉姬君面前的位置正正好是鹿苑的主路,旁人一进来保证第一眼就能够注意到我,也绝对能够注意到我身上凄惨的伤势。

“怎么回事?”大名显然被这意料之外的情况给弄的有些措手不及,甩了甩袖子,也没叫二殿下起来,只沉声问道。

“没什么,也就是从妹非要跟我吵架,吵输了而已。”二殿下抬头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没个正型。

说着二殿下见上杉夫人一副要发作的样子,又连忙补充道:“姑母,我可是给从妹赔过罪了,您可别再教训我了。”

“到底发生何事?”上杉夫人比上杉姬君有城府多了,忍着怒气将鹿苑的仆从全部招来一一询问。

在几位仆从的叙述中,在场的众人很快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上杉姬君气不过二殿下说我比宇智波斑强,便强拉着二殿下来鹿苑,要看看我的本事。之后二殿下索性给我服用了过量的飞燕草,让我徒手将上杉姬君的发簪从老虎肚子里取出,随后便是众人看见的样子了——上杉姬君被吓哭,二殿下给上杉姬君赔礼道歉,我身受重伤跪在地上。

完美的说辞,我内心给这几位仆从鼓了鼓掌。不过上杉夫人显然不信这套说辞,只轻拍着上杉姬君的肩膀,冷声道:“小女性子温雅,绝不会强逼他人徒手与恶兽相搏,简直一派胡言!”说完,她又征询似的看向大名。

大名显然也有些拿捏不定,鹿苑的仆从是绝对不敢撒谎的,二殿下显然也没有那个能耐能够买通仆从,但这事情又实在古怪。

想了片刻,大名终是叹了口气,转身朝身后的众人道:“诸位不若先行游园?待吾处理完家事,再与诸位同乐。”

诸位贵族乖觉地退下,不一会儿鹿苑中便只剩下大名与上杉夫人、上杉姬君以及跪着的二殿下四位贵族,其他仆从等不值一提,当然我老爹也在,毕竟跪着的是他儿子,大名也顺势将他留了下来。

这时,大名才做了个手势召出暗桩,让暗桩又将事情细细叙述了一遍——从宴会开始的时候开始叙说。

越听大名和上杉夫人的神色越黑,上杉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上杉姬君一眼,抢先道:“大兄,这分明是千手忍者故意挑起小女与大辅的争端!不若将这忍者处死,以儆效尤。”

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上杉夫人显然是个狠角色,不过大名反倒有些犹豫。他沉吟片刻,还是拒绝了上杉夫人的提议:“不可。扉间也是遭了无妄之灾。”

他冲我和蔼地笑了笑,这才继续往下说道:“如若不是大辅意气用事,此事也不会发展至此。佛间,你看——”

“扉间如此狼狈,不过他实力不济而已。”老爹冷声道,难得打断了大名未出口的话。

老爹你这就过分了啊,谁被喂了那么多飞燕草都打不过老虎吧!换个人说不定还不如我呢!更何况之前捡瓷勺的时候,瓷勺上面的飞燕草粉末全沾到伤口上了。直接接触血液的飞燕草粉末劲还真有点大,我现在已经有点跪不稳了。他们再比比下去,我就可以给他们当场表演一个倒地昏迷。

“佛间,你也太过严厉了。扉间不过十一岁而已,如此表现已是难得。”大名抚掌笑道,“这件事终究是大辅不对,我让他给扉间赔罪如何?”

这是把熊孩子的脸往地下踩啊,忍者说到底地位连平民都不如,大名对老爹礼遇不过是看在千手还有利用价值的情况下,让二殿下对一个地位连平民都不如的忍者赔罪,可真敢说!要是二殿下真被压着赔罪且他又对此耿耿于怀的话,他不敢恨大名,也就只有恨上让他遭受如此屈辱的千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