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丛羡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掐灭了才刚燃上的烟:“让吴婶给她煎碗中药。”
小莲欲言又止:“可是书书姐姐怕苦。”
他冷声:“她自找的。”
话说完,他便推开房间门进去了。
林望书已经醒了,正在继续查找最近的航班,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手直接将笔记本给合上。
江丛羡问她:“不肯吃药?”
她又去把电脑打开:“不用你管。”
“林望书,你家人是把你惯出毛病了是吗?”他声音平淡,也听不出怒意,但莫名给人一种极强的震慑感,“这里不是林家,你也不再是那个林家大小姐了,明白吗?”
她不说话,只是死死的瞪着他。
她和她父亲的眉眼还是有几分相似的,总给一种淡淡的距离感。
尤其是生气时,越发显得冷血狠绝。
江丛羡讨厌她这双眼睛,更厌恶她这个眼神。
总让他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事,他干脆扯开领带,蒙住她的眼睛。
林望书病的没有力气挣扎,也只能随他了。
药煎好后,小莲端着碗上来,在门外就能闻到那股苦涩的中药味。
小莲看见面前这副场景,以及江丛羡脸上的薄怒,心里暗暗为林望书感到担心。
可她到底也只是一个下人,不敢多嘴。
江丛羡接过药碗,看着林望书:“最后问一遍,吃不吃药?”
她声音虚弱,语气却坚定:“不吃!”
江丛羡耐心全无,掐着她的下巴,强行灌了进去。
一碗药,因为她的挣扎喝了一半洒了一半,刚换的衣服,领口全湿了。
林望书扶着桌边,苦的干呕。
江丛羡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糖,拆开包装纸:“我喂还是你自己来?”
蒙着眼睛的领带已经在刚才的挣扎中掉下来了,眼眶被呛的微红,她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说出那句:“你真让人反胃。”
江丛羡把那颗糖扔进垃圾桶里:“让吴婶再去煎一碗治胃病的药。”
话是和身后的小莲说的。
小莲于心不忍的下了楼。
很多次她都想劝劝林望书,偶尔服下软,和江丛羡硬来只会是鸡蛋碰石头。
最后受伤的永远是她自己。
林望书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中药味,原本就因为生病浑身无力,现在更是彻底虚脱了。
像一条被搁浅在岸边,濒死的鱼。
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折磨,让林望书的情绪彻底崩溃,终于忍受不住,哭了。
因为没力气,连哭声都微弱。
房内没开灯,只有一点走廊的灯光斜照进来,被半开的门挡住,江丛羡站在黑暗中,看不清此时的情绪。
她哭的连肩膀都在颤抖。
江丛羡仿佛被黑暗给吞噬,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一幕。
林望书从来没有指望过他能怜悯一下自己,更加没打算靠哭泣来博取他的同情。
因为她深知江丛羡是个怎样的人,哪怕是有人死在他面前,都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四周安静的只剩林望书微弱的哭声,很快就被夜色给淹没。
她也彻底没了力气,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的虚无。
失去灵魂,只剩下那没什么用的美貌。
如果手边有刀,她可能毫不犹豫的就对准自己的手腕划下去了。
寂静持续了很久,最后被男人阴冷的声音打断。
“明天八点半,晚一分钟我都会改主意。”
沉声扔下这句话后,江丛羡摔门离开。
等林望书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出去了,紧闭的房门隔绝了全部的光亮。
里面暗的伸手不见五指。
林望书抹掉眼泪,急忙爬上床。
生怕睡的晚了,明天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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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江丛羡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把屋子熏的烟雾缭绕。
他不说话,蒋苑也不敢开口。
他跟了江丛羡这么多年,很少看到他像今天这样,明明烦躁的要命,却只能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给无声咽下。
以往的他,冷血绝情,看谁不爽都是直接解决。
直到时间逐渐流逝,烟灰缸里的烟蒂越来越多。
蒋苑才犹豫的说:“之前是因为有我们的人跟着林小姐,所以那些人才不敢动她,可是青市不在我们的地盘范围内,保护工作会很麻烦,万一有个疏忽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如果有人跟踪,找到林小姐弟弟的住所,那才是最麻烦的。”
江丛羡把最后一根烟掐灭,淡声:“我和她一起去。”
蒋苑:“那我多派几个兄弟一起跟着。”
“不用,其他的不用你们管。“江丛羡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又点燃一根烟,“盯仔细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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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没那么快就起作用,林望书还烧着,身上时冷时热,难受的全身冒冷汗。
模糊中感觉有人掀开被子进来,在她身旁躺下。
温热的触感,她不由自主的就往上贴靠,主动抱着这唯一的热源。
“热源”似乎有片刻的怔住,然后替她把被子掖好。
窗外雷声轰鸣,他翻了个身,下意识的捂住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