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了点酒,没法开车,叫了个代驾。
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她走路进来的。
隔老远就看到她家门口的花坛前坐了个人,外套扔在手边,席地而坐。
洛萸眉头皱紧,从地上捡了块石头过去。
周向然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像是刚从酒池里捞起来的一样,醉的没一点意识。
以往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这会仿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洛萸高高在上的睨他,抬脚往他身上踹,踹垃圾一样:“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我说没说让你别来烦我了?”
他身子摇晃,抬眸看到她了,哭哭啼啼的抱着她的腿。
哭腔明显,醉意让他的声音都染上几分模糊的混沌。
“我是孽种,我不要脸,都是我的错,阿盏,你别不要我。”
在洛萸的记忆里,周向然好像从未有过这样的一面。
她辨不出他有几分真心,若按照他的性子,醉酒后应是十分吧。
可洛萸不觉得犯错后的悔改还有原谅的必要。
她眼里容不得沙子。
低声骂了句脏话,她拿出钥匙走上台阶,走到一半时,她眉头紧皱。
到底还是退回来。
“今天是最后一次了,要是再有下次,我找几个流浪汉把你给睡了!”
她恶狠狠的骂他,但是周向然一点也不怕,乖巧的点了点头。
洛萸把他扶进屋,按照食谱煮了醒酒茶,不清楚是哪里的步骤错了,味道有点难闻,周向然不肯喝。
最后还是洛萸强行掰着他的嘴灌进去的。
他一喝醉了就很多话,说他们的过往,说他其实有多喜欢她。
还脱掉自己的衬衣让她去看自己肩上的纹身。
歪歪扭扭的luo。
这个纹身还是被洛萸强拉着去的,那会他们正在热恋期间。
网上正好流行在彼此身上纹上对方的名字。
同样的地方,洛萸也纹了一个zhou。
是周向然写的,他的字迹比洛萸的要好看的多。
相比之下,他身上的那个仿佛失败品。
“阿盏,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靠你、靠你家去争些什么来,我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我喜欢你。”
他确实讨厌过她,从很久以前就开始讨厌了。
却也真真切切的,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了。
这些话,洛萸大抵是不信的。
他再了解不过她的性子,她不会再回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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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周向然是在洛萸家睡的,洛萸则去外面的酒店开了间房。
他醉成这样,大晚上的在外面晃荡也不安全。
那张脸太容易招祸了。
纸条就贴在他脑门上,让他睡醒了就滚蛋。
下午的时候,开始下雨。
许嘉凉和洛萸感叹起这场雨下的太过突然。
洛萸无所事事的喝着咖啡,点头表示赞同。
这场雨从城东下到了城西。
宁老爷子听说自己那个外孙要来,一早就摆好了棋局,等着他来破。
周攸宁今天心里似装着事,往日半个小时就能结束的棋局,今天硬生生的拖了一个半小时。
宁老爷子将黑子捡进棋盒里,问他:“有烦心事?”
周攸宁摇头,笑了笑:“烦心事倒也算不上。”
外面起了冷风,夏侨推着轮椅往里屋走。
提起前些日子有人找上门来,没明说,但也算是司马昭之心了。
宁老爷子问周攸宁的态度:“你什么想法?”
周攸宁把外套脱了,一旁的帮佣上前接过。
他道了声谢:“我没什么想法。”
不算意外的回答。
老爷子笑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当真就没有成家的打算?”
周攸宁没接话,扭头去看窗外的雨,雨势明显有加大的趋势。
听说这场雨是大范围的,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带伞。
意识到自己的担忧,他有片刻的恍惚。
于是收回视线。
最后还是摇头笑笑:“顺其自然吧。”
老爷子也笑:“外公不逼你。”
那场雨下的急,但也没有持续多久。
上午清闲的要命,事全集中在下午。
洛萸结束了两台手术回家,感觉胳膊都不是自己的胳膊了。
厨房阿姨每到饭点前就会过来做饭,她开了门进去,把鞋子换了。
闻到厨房传出的香味,肚子更饿。
人往里走,准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垫垫肚子的。
结果看到了穿着围裙,在厨房煲汤的周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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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佛的不是周攸宁,而是周攸宁的母亲。
周攸宁和她的接触其实不多,他自幼在法国长大,如同无根的浮萍,最终长成杂草。
他的过往算不上干净,他母亲是知道的。
或许也是有过悔意的吧。因为自己的恨,而让自己的儿子独自走上一条无人引导的歪路。
他确实走过很长时间的歪路,哪怕中途又摸索的走回正道,但这并不能抹去他的那段过往。
他虽然不信佛,但也不得不否认,这里确实是能让他浮躁的心沉下来的地方。
周攸宁燃了香,鞠躬三次,然后将香插进香炉之中。
他和洛萸在一起,总归在世俗上是落人口舌的。
洛萸可以做到不懂事,但他不能。
可有些事,好像已经超过了世俗。
他没办法再强迫自己去忽视。
洛萸大概是不知道的,他在禅室跪了一天一夜,只为说服自己。
与世俗抗衡。
2("娇气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