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公社书记,知道粮食意味着什么。
这么多年,挨了太多的饿。
即使作为公社书记,曾经最严重的时候,也是有钱有粮票买不到粮食的。
就这样推掉,多可惜。
旁边的榆钱树,树皮都是千疮百孔的。
这是被挨饿的人挎了皮充饥造成的。
大多数榆钱树,都死了。
就这棵,还坚强地活着。
“几百万的投资,早一天建成投产,就早一天让产品上市。这些粮食虽然可惜,可相比工业产品能带来的收益,差距太大了。”刘春来说得很现实。
工农业剪刀差,从建国之后开始,一直都存在。
即使几十年后,同样存在。
哪怕农业是根基,没有了农业,所有人都得饿死。
可农业产品的价值,根本没法跟工业产品比。
“这倒也是。”严劲松一口把剩下的半截烟吸了大半,再接着吸了一口,燃到过滤嘴的位置时候,才丢到地上,站起来狠狠地踩灭,“走吧,彭广远昨天就一直在学校等着你。”
刘春来有些疑惑。
彭广远等自己干啥?
“你之前提出的,由你们借钱给公社或是合作社,我想了一下,这情况不太合适。我准备直接由公社出这钱。”严劲松开口。
刘春来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想法,“全部免了?公社哪里来的钱?”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整个公社欠着县里三十多万的账。
其中只有十一万多是四大队欠的。
这笔钱,刘春来他们还没有还。
公社其实是没钱的。
“小学的孩子,一个就三块的学杂费,初中也只有五块。全公社加起来,也只有不到一千人,一年也就三千多块钱……公社借给你们的人,你们不是还给了部分钱?还有大礼堂跟宿色,一年收入也有三四千……另外,县里将会逐步减免部分欠款……”
严劲松说的,还真的让刘春来意外。
也就是说,四大队跟其他大队欠的账,必须得给。
但是公社欠县里的,县里会减免。
“你们大队的钱,现在不能免了。整个公社都穷,其他大队比你们好不了多少……”
“我没说要免啊。我就好奇,吕县长跟许书记怎么同意这事儿的。”刘春来真的是好奇。
以吕红涛跟许志强的性格,不会直接就免去幸福公社的债务。
“一个穷公社,一直穷着,突然某一天有个大队变得富裕起来。这就让公社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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