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雪目光动了动:“收拾完了就下去休息吧。”
殷玉离:“是。”
殷玉离倒也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带着收拾完之后的碗盏便垂眸离开了。
沈庭雪靠在轮椅上,凝视着殷玉离离开的背影,心头总还是有些疑云笼罩。
可偏偏他又抓不出什么破绽来。
最终沈庭雪闭眼,伸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觉得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殷玉离现下修为被废,而且十分内敛害羞,对他也没有丝毫逾矩的行为,倒是他自己,被一些莫须有的感觉折腾得杯弓蛇影了。
罢了,以后还是先想办法把殷玉离送走吧。
·
此时,寝殿外。
殷玉离端了那白玉盘,面色平静地穿过宫室间的回廊,去到了不远处的一处青莲池边,将那碗盏放下,开始清洗。
澄碧的池水中映出了他清瘦冶艳的面庞,他凝视了片刻池水中的自己,修长的眉轻轻一挑,幽紫色的眸中渐渐蔓延出一丝浓墨一般的暗光。
殷玉离很讨厌自己这张过于阴柔的脸,但又十分清楚,这张脸和他的血脉是他唯二能在这生存下去的工具。
只是奇怪了。
殷玉离凤眸静静眯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自己白皙指尖上那一点细细的血口。
只是为什么他的血对沈庭雪没用呢?
难道是放得太少了么?
·
月明星稀,松涛如浪。
太上宗正中的一处塔楼顶上,一袭青衣和一袭玄裳相对而坐,面前悬空摆着一副白玉棋盘。
棋盘上没有棋子,只有一点点灵气凝聚而成的黑白光。
青衣青年墨发高束,面容俊朗英气,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中闪着光,仿佛会说话一般,正是林云思。
而他对面身着玄裳的男子则是气质清冷稳重许多,一条黑金色束带蒙住双眸,只露出挺秀如玉的鼻梁和淡色的薄唇,长发藏于玉冠之中,无数白鹤及星斗的图案在玄裳上交织错落。
是现在太上宗的执剑长老及副宗主,黎闻鹤。
黎闻鹤这时双指并拢,轻轻在面前的棋盘上一点,指尖流溢出一片黑色的灵光,凝聚在一处,便形成了又一颗黑子。
林云思瞥了一眼棋盘上的情势,便眉头一皱,道:“我又输了。”
黎闻鹤淡淡道:“你太浮躁了。”
林云思不以为意地挑了一下眉,转身立起,此刻他看了一眼塔楼之下的万千松海以及遥遥明月,就有些烦躁地低声道:“师叔你为什么也要劝师祖把那殷玉离留在师尊身边,你明知道那殷玉离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黎闻鹤:“若非如此,怎么让他自愿取心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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