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瑶心软得一塌糊涂,她咬咬唇,叹息着起身,收拾了毛巾之后,拿着手机去观景台打电话。
白日的江景更美了,她坐在观景台下的蒲团上,想到这些天温漾也许也坐在这里看江景,竟有些能感知到他那时翻涌纷杂的心情。
这次电话很快被接通了,向云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带着些犹豫道:“乐小姐,抱歉之前有点忙没能接到电话,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乐瑶淡淡道:“温漾发烧了,刚吃了药,看起来还可以,但不确定是不是能退烧。他体质似乎和一般人不一样,你应该知道吧。”
向云没说话,但他的沉默就是默认的意思。
乐瑶低声说:“我再观察一下,晚点如果他还没好转的迹象,我给你发微信。你现在去医院开点药,回来我给他打一针。”
她没说要走,向云大大松了口气,满口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乐瑶迎着寒风在蒲团上坐了一会,在微信上给赵彤和小诺报了平安之后,起身回了别墅。
她回去的时候,就发现刚才还好好的温漾不知何时摔到了地毯上,被子滑落在一边,他整个人十分狼狈地侧躺在那,很没安全感地蜷缩着身体。
乐瑶远远瞧见,不自觉跑了起来,以最快地速度回到他身边,扶着他查看他的身体。
他额头有些红肿,应该是磕到了,配着侧脸被她打的指印倒是很和谐。
乐瑶忍不住轻轻抚过他的脸颊,他的皮肤真娇嫩,也不知道她打他的时候得多疼。
心情有些复杂,人也没闲着,努力扶着他站起来,她低声说:“回卧室睡吧。”
也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昏昏沉沉倚靠着她,大部分力气都在她身上,乐瑶不过把他扶到二楼,人就快要虚脱了。
还好他在这里的卧室就在二楼,她勉力支撑将他扶进去,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看了看他已经褶皱不堪的衬衣和西裤,想了想,抬手帮他都脱掉了,只留了一条内裤。
两人曾经是那样亲密的关系,这样程度的坦诚相见也没什么。乐瑶视线飘忽地在他腹肌上扫过,拉过被子给他盖好。
她又找来温度计,量了一下发现体温没什么改变,这就有点麻烦了。
高烧不退,人很容易出问题的。
她抿唇想了想,决定再观察一会。抱起他的衬衣和西裤,她转身去了洗衣房,洗衣房的脏衣篮里放着几件衣服,都是他的。今天还没见保姆来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在。
乐瑶没什么迟疑,按照水洗标将他的脏衣服分类,能自洗的都洗了挂起来,不能的等统一送洗。忙完了这些,她再次回到二楼卧室,给温漾量了体温,发现温度还是没什么变化。
乐瑶等不下去了,把他的病情给向云整理过去,让他要么赶紧把温漾送医院,要么就尽快把药送过来。其实还应该给他抽血做个检查,但他这样看上去又不那么方便。
过了没多久,最多半个小时,向云就急匆匆地赶回来了,拎着个纸袋进了卧室,将纸袋递给乐瑶:“温总以前也有这种情况,这是之前大夫开过的药。”
乐瑶拿过纸袋看了看,有口服药物也有针剂,乐瑶皱了皱眉说:“要是这样还不退烧,一定要把他送医院。”
向云点头说:“乐小姐放心,应该问题不大。”
乐瑶没说话,挥了挥手让他离开,向云舒了口气,乐瑶没提出要走,也没要强行送温漾去医院,他总觉得老板这次会因祸得福。
向云走了之后,乐瑶重新给温漾喂了药,又将针剂准备好要给他打针。
她坐在床边,掀开被子,将他轻轻翻了一下侧躺着,他好像有些不适应,身上不着寸缕暴露在外面,让他不自觉地想拉什么遮挡一下。
“给你打一针。”乐瑶按住他的手,“别乱动,烧成这样还有力气动。”
她这么嘟囔了一句,温漾很快就没动作了,乐瑶扯扯嘴角,不知自己是否该为他病中的老实而感到欣慰。
侧过头睨了睨他后腰下的那个部位,轻轻抬手将薄薄的布料褪下去一些,给前男友打针这种事,怎么看都有些怪异,乐瑶强忍着心里毛毛的感觉,克制着身体发烫的本能,专注地给他打针。
刚开始温漾还皱了皱眉,好像觉得疼,但很快就松开了眉头。
乐瑶维持镇定的表情把针剂推完,拔下来用棉签轻柔地按着针扣。
肌肤碰触肌肤,明明是很正经的动作,却突然变得暧昧起来。
周围气息都变得紧绷,乐瑶恍惚之下收回手,匆忙帮他整理好被子,转身跑去了外面。
靠在门上,想到刚才的一切,乐瑶闭了闭眼,告诉自己没什么没什么。
打了针换了药,温漾的体温终于开始下降,人也渐渐清醒了。
乐瑶是晚上倒了水喂他吃药的时候才知道的,她本来还以为喂药又得折腾一下,但头发凌乱面色潮红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
他嗓子沙哑,眼神迷蒙,看着乐瑶的神情有些茫然。
乐瑶等了半天,才听见他来了句:“我这是在做梦吗?”
乐瑶一手握着水杯,一手握着药片,听他这沙哑难耐不自觉拖长的低沉音调,心里很不是滋味地双手都握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