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我后,他们悔不当初

第七二章 舒哲的道歉信

被侮辱也是要让人感到羞耻的。

从家庭里被切断了求助的通道,就像是在深海里被人断掉了吸氧的管子。

而遭受校园暴力的大多数孩子,除了学校和家庭外,就真的没有第三条求助的渠道了。

云飞镜翻过一页“拒绝咨询名单”上的家长亲笔签名,终于再不忍看下去。

她合上纸页,长长地叹了口气。

云笙就在这个时候走过来,在云飞镜身边的沙发上坐下。他非常耐心地问云飞镜:“在想什么,可以告诉舅舅吗?”

“我发现我之前的思路太窄了。”云飞镜如实相告。

“我原本的想法是,给孩子们一个寻求帮助的渠道,所以我需要专业人士来和校方协调,需要心理咨询师来做事后的心理调节,也需要一些手腕,以备走到最后一步,干脆要给同学换个环境转走。”

云笙平静地看着云飞镜,认真倾听着她的每一句话:“那么现在呢?”

“现在我发现,我不能只对着孩子对话。”云飞镜伸手点了点茶几上那份白纸黑字的名单,想到其中代表的意义,心里就沉重了几分。

“更需要被对话的人,是那些父母们。”

为什么会有这种行为矫治中心?

因为有利益可图。

为什么在这里会有这么大的一个缺口,这么大的利益能够让人图谋,以至于让后来者如苍蝇逐臭一般嗡嗡而上,挥之不去?

关键还是在于父母的关系。

就像是云飞镜至今也不愿意认周靖,周海楼直到现在也没有见周靖一面一样,天下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做好了当父母的准备的。

他们或者把孩子视为自己的所有物,认为孩子“走偏”了就是要“管教”一下。

于是他们把孩子送进一张明摆着就是在吃人的巨口里。

他们或者忽视孩子的感受,认为小孩既然才一丁点,那就不会痛苦,不会难过,疼两下就忘了,挨打又是多大点事儿呢?

小孩子说什么腰疼,小孩子根本没有腰!

“他们在教育孩子,但其实自己才更应该去接受为人父母的教育吧。”云飞镜叹息着感慨。

“嗯,那你想怎么做呢?”云笙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顺着云飞镜的思路非常温柔地引导下来,“你想要怎么办?”

“以我现在的身份,能做的事不多,能做得格外好的事就更少,但也不是没有。”

云飞镜不自觉地交叉起手指,当她在考虑什么事情的时候,头脑和心都会变得格外地平静。

“我可以尽力地先做宣传。”

她还是个学生,还是未成年。

即使真的立刻成立一个基金会,最开始的雏形也必然要云笙等人帮她搭建,她更不可能有时间有精力亲自经营。

往大处推动立法的事情可以同步进行,但未必会有很好的效果。

她可以用各种渠道向上提议,可以组织学校里的活动,可以周末的时候和朋友带着画报在地铁站站人墙但还是不够。

但她能做的那些事情,归根结底说起来,就是宣传。

效率最低下的人肉宣传,可以作为“新闻”被报道的纸媒和电视宣传,以及现在铺天盖地的网络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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