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不要面子的?(穿书)

第20章 醉酒

也不知如今赵公麾下,会是哪个倒霉蛋,接了他当年这个担子。

张礼正想着,就看见方才还眼神明澈、口齿清晰,丝毫看不出醉态的姚章,一杯酒下肚之后,立刻姿态全无地半趴到了桌子上,举着空空的酒盏傻笑一阵,又劈手夺了他的酒盏,大着舌头含糊道:“喝喝接着喝”

杯里的酒水晃晃荡荡撒了一身,又被怼到了他的嘴前。

不待张礼有所反应,一只素白的纤手就握住了姚章的手腕,将磕在他门牙上的那酒盏取了下来。

浓重的酒气下,一阵淡淡的馨香穿来,让人为之一振,那若细嗅下去,又寻不到踪迹。

耳边传来一道有如黄莺出谷般清丽的声音,“这位公子,实在对不住,我家先生喝醉了,多有冒犯。”

张礼愣了愣,侧头去看,他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

方才那香味是这位姑娘身上的

想着,张礼莫名红了脸,本就口吃的他越发说不利索话了,“无、无无无、无妨。”

那姑娘似乎多看了他一眼,又微微屈膝行礼,随后便去扶“醉得不省人事”的姚章,又拉着半靠在她身上的姚章,冲着宴席上的人致歉。

看姚章“醉”成这般模样,这宴上的人自然不好强留再者,这位姑娘虽连脸都未露,但其姿态之从容淡雅,莫名让人生出些不敢冒犯的感觉来,连方才因为微醺而放浪的动作,也收敛了不少。

姚章便是一介文士,那也是一个比梁玥高许多的男人,梁玥要扶着他还是十分非礼,连带着脚步也有几分踉跄。

张礼见状,忙上去搭了把手,“我、我”

他还没磕巴出第二个字来,小腿上就被踹了一脚,他抓着的手臂也被强行抽出。

经这么一提醒,张礼也想起来了:他师兄本来就是装醉

看着两人拉拉扯扯的模样,对师兄为何假作醉酒,张礼竟生出些明悟来。

姚章动作幅度不梁玥本就扶得不稳当,他这么一晃荡,梁玥登时被压得一个踉跄,盖得密密实实的帷帽露出了一道缝隙,张礼也得以窥见这姑娘的面容。

张礼就那么维持着伸手的姿势僵在了原地,那姑娘似乎又对他说了什么,但他只觉得眼前的世界朦胧恍惚得好似隔了一层纱,声音也听不真切,只循着本能点头,目送着那姑娘搀着师兄、一步步远去。

梁玥扶着姚章往下楼,浓重的酒气冲鼻而来,熏得她不由蹙眉。

这是喝了多少啊?

想想方才宴席上看到的空酒坛,她不由一阵黑线,也亏得他胃里能装下了。

两人方一走下楼,梁玥正待往外走,却突然被揽了住,姚章低了低头,脑袋别扭地压在了梁玥的肩上,身上的重量骤然加重,梁玥登时一步也走不动了。

梁玥:

合着她方才还得谢谢这位醉鬼先生的配合?!

姚章的脑袋在梁玥肩上蹭了一阵,才含含糊糊地开口喊道:“小二结账!”

梁玥:醉成这样,还不忘付钱当真是出来吃饭的榜样了

“嗳,好嘞。”小二忙迎了上来,姚章那桌估计让人印象深刻,也不用多询问,小二跑过来看了眼姚章,价格张口就来,“客官是楼上南边包间里的吧,一共三两二十七钱,小的给您把零头抹去,收您三两。”

梁玥可不是两年前那般不知世事的闺阁姑娘了,听到这个价格,当即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姚章他们到底是吃了什么山珍海味,这些钱都够稍殷实些的人家过个两三年了。

似乎看出了梁玥的质疑,那小二赔着笑解释道:“小店的菜虽不值几个钱,但这酒整个兖州都是有名的,价格嘛就贵些,这位公子今儿几乎把店里的存货都掏空了,所以”

梁玥想起方才在二楼看着那堪称壮观的空酒坛,登时一阵默然。

这人吃穿倒是节俭,在喝酒上却

身后,姚章袖口卷起又放下,多次之后,才“啊”了一声,似是想起了什么,松了松揽着梁玥的手臂,人晃了两下,才慢吞吞地从胸前掏出个钱袋了,手却抖抖簌簌得怎么都扯不开那袋口。

梁玥看不过去,从他手里拿了钱袋来,将钱付了,又扯紧了袋口,给他递还到手里。

姚章眯着眼看了一阵儿手里的钱袋,又摇摇荡荡地冲梁玥行了一礼,“多多谢玉玉镜。”

梁玥强自抑制住自己朝天翻白眼的,微微屈膝还礼,“先生,府衙还有公务,咱们回去罢。”

“哦哦,回去是、回去”姚章说着,就要把钱袋放回胸前,只是来回搁了几次,都塞不进去,他脸上就不觉带出些疑惑来。

梁玥纵使是一肚子埋怨,这会儿也被姚章这动作给逗乐了,看着平日里做什么都胸有成竹的姚章,这会儿连个钱袋都放不进口袋里,当真是滑稽极了。

梁玥憋着笑,帮姚章将钱袋放了回去,又带着笑意重复了一遍,“咱们回去罢。”

姚章含糊地应了一声,又将半个身子压在了梁玥身上,被她一路扶着,往回走去。

路上,姚章半垂着头,眯眼看着那帷帽顶端,眼中带些着笑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到温柔。

哪有半分醉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