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不要面子的?(穿书)

第80章英雄暮年

和赵旭一同出去的还有一个压低了声音的“滚”字。

赵旭脸上的笑愈深还真是逗得急了

不过这种词句由她口中说来,却平添了些别样的意味倒教人真想照她说得来做。

摸了摸身上的棉衣,赵旭扬眉笑了笑,若不是身上这套衣裳他还真想“滚”给她看看到时候她会是什么神情?

定是又气又惊,偏还找不出骂人的话来想着她气急又无奈的样子,赵旭脚下不觉轻快了许多,极熟稔地在梁府东拐西绕,不多会儿就到了围墙底下。

他单手撑着伞翻出围墙的动作却未受到丝毫影响只是下摆还是多少蹭上了些雪屑。赵旭这才敛了那有些忘形的笑,仔细地掸去了那些雪屑。

而此刻屋内的梁玥也稍稍平静了下来,但她旋即就发现自个儿方才扔出去那卷竹简正是这几日费心写了大半的“教材”

梁玥:

赵旭这混球总是有法子把人气得失去理智。

梁玥在“重写一遍”和“从赵旭那要回竹简”之间纠结了片刻,便果断展开了一卷空白的竹简研墨提笔、重新写起。

从赵旭那要东西,少不得被他提些稀奇古怪、过分却又不那么过分的要求。

她记性不错这东西又是这几日刚写的总归还记得大半这会儿只是誊写一遍倒也不怎么费时间。

还未写完,梁玥的笔却顿了顿,一个墨点在最后那字的尾端晕了开,梁玥盯着那个“兴”字又有点怔。

赵兴不重避讳,况且他如今虽有帝王之实,却无帝王之名避字就更无从谈起了。

况且,赵兴毕竟曾为晋臣,为不落天下人之口实,他活着的时日里,怕是得不到这个“帝王之名”了。

活着的时日

梁玥在心底喃喃重复了一遍这五个字,那不安却越重。

按照原本的走向,赵兴是今年秋日外出打猎时,遭了刺客的埋伏,受了重伤,最后没能挺过去。

梁玥既知道这件事,自然是想法子阻止了赵兴的那次打猎。

这委实不是什么难事

赵兴虽喜好打猎,但他这人、无论何时都是以公事为重。只要瞅准了时间,带着公务去找他,万没有拦不住的道理。

而梁玥也确实这么拦住了他。逃过了那次重伤,按说赵兴便是高枕无忧了。可方一入冬,他便染上了风寒。

今年冬日格外的冷,染上风寒也不多意外,再者赵兴身边那么多太医守着,也没有让他因为一场风寒去了的道理。

虽是这么想着,梁玥却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忐忑。她盯着那已经污成一团的“兴”字看了许久,还是叹了口气,强迫自己不再多想。

若是赵兴真的病重,赵旭可不会是方才那般态度。想必是她多虑了

所有人、包括赵兴本人都没将这场风寒放在心上,毕竟是刀山血海闯过来的人,怎会怕一场小小的风寒?

只是,他们都忘了赵兴已经不再年轻,再如何的宏功伟业、再如何的英雄人物,也只是凡胎的人罢了还是一位正值暮年的老人

他那风寒从入冬一直缠绵到了开春,虽有太医调养着,但病情却时好时坏,而且,总得来说,一直在向坏的方向发展。

就连早朝亦停了数次这对勤勉的赵兴而言,近乎是不可能的事儿。

随着日子的推移,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件事儿赵兴怕是挺不过去了。

只有自己才对自己的的身体最为了解,在某个明媚的春日,赵兴突然召集了百官,他似乎恢复了些精神,口齿清晰地说着一条条吩咐,但众人却渐渐意识到这怕是赵兴最后的遗旨了。

不知是何人开头,堂上一声小声的呜咽,旋即便是阵阵泣声。

这是他们追寻的明主

自桓帝而起的动荡,世道似乎都染上了灰蒙蒙的沉色,目之所及皆是惨象,耳之所闻尽是哀嚎这个人似带着光,将那些暗色一点点驱散了开了,将天下一点点恢复成了以前的模样

纵使他早已年迈,无人想过这人竟还有倒下的一天他怎么会倒下呢?!

赵兴有些费力地撑着身子,他垂眸看着底下的众人,不觉笑了出来。

看,他这辈子过得不亏。临终之际,还有这么多人哀哀哭泣,不管这其中多少真情假意,但还是值了。

一张张满是褶皱的脸涕泗纵横的模样实在不太好看,赵兴只看了几眼就移开了目光,落到了身后的年轻人身上,脸上不觉带了些笑

大燕总算是后继有人啊。

他视线落在跪在最前面的大儿子身上,动作缓慢招了招手,低道:“伯庸”

赵卓忙膝行向前,跪在赵兴的床畔。

赵兴伸手,拉住了大儿子的手,他攥着的力道不重,可赵卓只觉得压在手掌上的力有千斤之重,他听见自己的父亲说,“以后的大燕,就交给你了孤没有做完的事,没有做成的事”

赵兴有些吃力地在他手上拍了拍,带着些平日甚少露出的慈和,“你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

“父王!”

赵兴摇了摇头,示意他看着跪在远处的群臣。

“许家的那位老将军,他虽是忠心,又有一腔孤勇,却无相应手段,军法谋略一道,亦只是泛泛,你可用他,但切不可使之任主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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