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洛水看着苏离此时的表现，眼神非常的复杂。
甚至其眼神深处还有着一丝深深的羡慕。
不过这一幕情绪呈现很快之后又消失了。
好一会儿，她才沉吟道：“这就是《涅槃九变》的真正威力吗？每一次濒死，都必定会实力暴涨。”
苏离道：“是。”
千洛水道：“知道我为什么要不断的杀你吗？而且还要逼迫出你的所有底蕴？”
苏离道：“因为想要通过炼虚还真夺取《涅槃九变》的传承？还有八卦之灵以及八卦阵图？可惜八卦之灵和八卦阵图已经融合，如今形成了先天八卦图，成为了真正的八卦图。
这一张图释放出来，困杀你已经不是难事了。”
千洛水道：“我看出来了，作为你的陪练的对手，岂会看不出这样的因果？另外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苏离道：“你是说人皇和女娲的决定？”
千洛水道：“我其实有些事情一直没有想明白，不过现在也已经完全想明白了。”
苏离道：“那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
千洛水道：“不，不是这样的，其实人皇和女娲既然愿意让你来见我，就说明有些事情不会失控——无论如何都不会。
如果我想明白了这一点的话，我其实完全可以走彻底的怀柔政策的，但是之前我并没有想明白。
也不是想不明白，而是一直被牵引了。
之前不是被你牵引，而是被世界牵引。
世界容不下我。
我所谓的想要不断的证明自己，恰恰是一种错误的方式。
因为无论我如何优秀都绝不会有人在意我的优秀，因为他们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你。
抑或者说是将你内定了。
所以我的表现再好也没用。
更遑论我所谓的好也是被养起来的，只是为了成为你的磨刀石而已。”
苏离语气平静的道：“所以这就是你的理由，你失败的借口？莫非你没有从中获取真正的好处吗？莫非你现在的明悟不是明悟吗？”
千洛水叹了一声，又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道：“你随我来——不用害怕什么，我现在也奈何不了你不是吗？”
苏离道：“我从来不怕。”
千洛水将手中的雕像猛的一拍，其中竟是开启了一条特殊的通道。
这条通道，更是直接显化出了不朽级的底蕴气息，其中还弥漫着一道道的青光。
青光蕴含着九天法则一般，笼罩了四方一切。
在这其中，苏离甚至发现其屏蔽掉了一切，屏蔽掉了真虚甚至屏蔽掉了三千大道。
苏离双眼微微眯了一下。
“这是造化之门的一角，如今落在了我的手中。你不要问为什么，跟我进来我与你说一件事。”
千洛水说着，身影已经率先一步踏入了那一道青光之中。
青光只有一尺多长，一尺多宽，看起来非常小。
但是千洛水进去之后，身体也变小了，以至于她看起来像是一只小精灵一样。
那一刻，苏离心中一凛。
随即，苏离还是化作一道流光跟了过去。
在真虚之中屏蔽真虚，这已经是不朽级的手段了。
但是千洛水施展出这样的手段来，苏离却没有感应到源自于系统的危机信息提示。
既然没有，那么问题就不大。
就像是姜天一虽然危险，但是当时也并没有大的危险发生。
后面若是有危险发生的话，那么苏离也相信，系统也一定会有所应对的。
如今苏离自身的底蕴蜕变了这么多，苏离丝毫也不乱不慌。
更重要的是，这些底蕴，苏离都可以‘斩出去’，就相当于提取出来，重新赠予系统，然后让系统变得更强。
他自己对于不朽道韵的领悟有了，其余一切其实并不需要立刻提升起来。
换句话说，在此时，苏离的实力甚至超过了七彩皇，这上限实在是太高了。
一旦在外界有这样的实力，他是不可能活得下去的。
苏离化作流光之后很快没入了那一缕青光之中。
在青光之中，系统果然已经无法开启了。
同时，苏离身上蕴含着的三千大道气息却并没有完全消失，反而只是稀薄了无数倍。
仿佛化作了无形的粒子般的存在。
虽然有一丝，但是和之前的强大三千大道已经有着天壤之别。
几乎就从一片天地化作了一缕尘埃一样，已经变得微乎其微了。
苏离看向千洛水。
而这时候千洛水做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她直接从脸上撕扯下来一张脸皮，然后看向了苏离，道：“我现在这个容貌，苏离你有印象吗？”
此时，重新出现的千洛水的模样，正是小倩的模样。
苏离眼瞳微微一缩，随即还是沉吟了一刹那，这才沉声道：“小倩？”
千洛水叹了一声，道：“倩女世界已经妥妥的不在我的手中了，我活成了真正的小倩，你明白了吗？”
苏离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小倩道：“我大概到现在才真正的看明白了，所有人都在利用我，也包括你——不过我反而已经不生气了。在极致的愤怒冲击了理性之后，忽然之间那一些的怒就变成了一种静。
而另外一种恨意和嫉妒，则变成了情感与心胸。
所以现在的我应该还是有些担当的——不过我自己也不确定这是不是一种全新的轮回攻心的手段。
轮回攻心，这是李娟的手段，非常非常的厉害。
而现在我之所以让你来这里，也是因为这个地方应该是不被真虚牵引的。
真虚笼罩不到这里来。
本来这里算是混乱之地的一处角落，就像是天道也并不会完全圆满而会有一线生机一样。
真虚也一直是这样的。
所以真虚并不是无敌的。
这样一缕区域，这一次通过雕像和你的解释，我反而明白到了。
现在什么道对于我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自首了。”
苏离道：“你自首？自首什么？”
小倩沉声道：“自首就是认罪，然后戴罪立功，虽然可能依然是死罪，但是我绝不会让如此伤害我的人好过。”
苏离道：“所以也包括了我？我的确利用了你，但是很多话我说的依然是真心的。但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自首。”
小倩道：“我大概一辈子也想不到我会这么做，但是命运是很奇怪的——你大概不知道我从九窍石胎雕像之中看到了什么。”
苏离道：“看到了什么？”
小倩道：“一颗千疮百孔的心，以及，一滴泪。”
苏离道：“什么心，什么泪？”
小倩道：“心就是……造化之心，也是苏衍的心。苏衍并不是无情，而是无心，因为他早已经为了秦如玉而失去了心。但是他找回了心之后，她才知道，他对秦如玉并不是真心。
但是他的确是很喜欢很喜欢穆清颜。
至于泪——累就是眼泪，也是苏衍的一滴泪。
当这样一滴泪凝聚出来的时候，我在那一滴泪之中看到了一样东西——也是我自己的心。
我不是天生薄情寡恩之人，因为我的心，被李娟拿来喂了狗。
而那只狗，又被她认定为哮天犬。
此人来自于华夏祖地，异常凶狠。
其即将成为枉死城的城主。”
小倩说着，又道：“明白了吗？其实所有的发展都依然围绕着倩女世界在进行。
只不过蜀山完美世界只是她的一份炫耀罢了。”
苏离沉默，道：“魁吗？听闻魁是姬家的一条狗，你觉得是吗？”
小倩道：“是，姬家姬邪就是邪王，也是曾经的最强大的王。邪王姬邪就是苏衍恶念。”
苏离道：“你提供的信息量有些大，我需要忍一下。”
小倩道：“我知道你在怀疑，怀疑才是应该的，但是——你要小心一件事。”
苏离道：“什么事。”
小倩道：“李娟的炼虚还真，因为我们历经的所有一切都是在一种真虚幻境之中，都是假的！但是你在这其中暴露了太多太多的信息，以至于她和老柳头串通好了之后，已经将你所有的能力都进行研究了。
在现实之中的时候，到时候你只有一点点的能力，那时候你所有的好处都没了，会被彻底的打回原形。
而她则可以掌控很多的东西。
当然，可能你都难以回到现实——所以你需要尽快脱离这一方世界。
至少回到现实你还有些机会。
就怕她不让你回到现实，而是以真虚幻境之中的无敌手段强行镇压你，那么你就会非常的难以应对。
这样一来，你多半是没什么脱离的希望了。
不过目前你领悟出了一些特殊的道韵能力，所以她的真虚幻境多半撑不住强大的不朽级底蕴。
在无可奈何之下便只会想办法让你回到现实。
可那样一来，在回到现实的刹那，你就会遭遇无比致命的攻击。
抑或者，在真正的倩女世界之中，你会遭遇无比可怕的攻击！”
小倩真的摊牌了。
而且自爆了。
是的，如果说之前还不够明显，这一次小倩将李娟的老底都掀了。
苏离见状，不是感慨，而是恐惧。
为什么恐惧？
因为大概李娟都不知道小倩已经知道了这么多，甚至连李娟和老柳头的暗通款曲都已经知道了！
这样的存在可怕吗？
那是非常可怕的！
因为她的存在让别人根本不可能能保守住任何秘密！
关键是，李娟的能力是非常强大的！
这样强大的能力，却依然被小倩渗透成这样了，这足以说明，小倩有着某方面非常可怕的能力。
一旦达到极致必定就会‘物极必反’！
换句话说，如果小倩一直无比的愚蠢，那么累积一段时间她就可以变得无比的聪明，走向另外一个无比可怕的极端！
这是一种什么存在？
苏离有些毛骨悚然——因为他也不敢和这小倩多接触了。
因为他同样有海量的秘密。
一旦小倩同样的自爆，他绝对也扛不住！
之前李娟亲自运转六道轮回，将苏梦给曝光了，那一刻苏离就遭受到了非常严重的打击，可以说各方面陷入了很大的被动状态。
如今这小倩同样就是一颗非常恐怖的炸弹，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的那种！
这种存在，苏离无论其真假，已经是不敢去用了。
他不像是李娟，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而且李娟也没任何忌惮和顾虑的，她对于她的儿女尚且也会算计，不在乎其死活，其余还会在乎什么？
这样的存在在乎的也仅仅只有她自己。
甚至可能她连她自己都不在乎，只要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什么都无所谓。
苏离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沉声道：“不好意思，你的话太过于荒诞离奇，我是绝不会相信我会活在李娟的真虚幻境里面的！
李娟再厉害，怎么可能衍化得出我这样的幻境？
而且我的道统就是活在当下现实，活在变化之中。
我一直存在，我思故我在！
所以我一直都活在现实里，李娟改变不了真虚，哪怕她或许动用了真虚幻境，也逆转不了什么！
所以，你的说法虽然震撼，但是这真相囚笼我不接！”
苏离语气肃然。
他直接否定了小倩的说法。
小倩怔然了半晌，她想过了很多答案，却绝对没有想到苏离竟是否定了这样的结果。
可恰恰这的确就是真相！
小倩肃然道：“你莫非连设想一下、假想一下都不愿？真真假假，你甚至可以动用陀螺进行一番检测。”
苏离道：“没用的，不可能真正检测出来的。
再者，看样子你和李娟关系极好，但是你现在在我面前攻击她，那么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在她面前攻击过我？”
小倩解释道：“那时候只是因为——”
苏离打断了小倩的话道：“有，还是没有！只需要告诉我这个就行了！”
小倩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的确有。”
苏离道：“所以那你就无需多说了，我现在对于你的话是半句都不会听也不会信的！无论你说什么都是如此！
或许我之前的确有欺骗你的地方，但是大多时候我其实也是很真心的。
但是我没有想到你竟是做得这么过。
不过——如今你既然有所悔悟，我也懒得计较了。
你走吧！
就当是事情发生到现在之后，我们双方两不相欠！”
苏离摆摆手，直接不和小倩过多接触。
小倩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声，道：“我知道说什么也没办法改变你的看法了，因为我之前的一系列做法一定已经让你彻底失望。
若非如此，尚且还能有一丝挽回的余地。
不过如今其实也并不那么糟糕，至少以你的心性而言，一定是会有所防备的。
既然如此，那么也不会太糟糕。
另外——如果可以的话，想办法将倩女世界反向收割了，只有这样，那个倩女世界的所有底蕴才不会落入李娟的手中。
而李娟的情况……按照我的判断来看，她多半也是已经被控制了。
她太自信了。
自信是好事，但是太自信往往才是最大的缺点——甚至有几次我明显有所质疑她却没当回事。
不知道是她的确有更强的后手，抑或者是对于她的真虚之类的手段无比自信，还是觉得她多套了几层就无敌了。
没有真正的无敌，哪怕是无敌了几次，也一定会被发现破绽，然后敌人会制造好陷阱等着的。
这一点，同样也可以用在苏离你的身上。
其余……我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不过我在那古遗迹之地，发现了另外的一些痕迹。
类似于血碑上的对于未来的记录吧。
这东西很奇怪，但是同时也说明，未来在某一刻是和那血碑进行牵引了的。
所以未来的发生实际上就和那血碑是同步的。
而那血碑上记录的，有几个地方苏离你要注意一下。”
小倩自顾自的说着，也不在乎苏离是愿意听还是不愿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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