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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力、神识都不能用，她不得不停下来，闭上眼睛，用心去听。

前后左右和头顶，全是扑啦扑啦扇动翅膀的声音。在这许多的声音中，其中两道骤然高速接近。碧刃迎击，感受到了刀锋入肉的感觉。

如此，竹生不知道自己斩了多少只三眼鸦。雾气大到了长刀伸出，都看不到刀尖的浓度。

竹生感到越来越多的三眼鸦开始围攻自己，这应该是因为她停下了脚步的缘故。但她已经辨不清方向，担心会行错方向，与神宫越行越远。

碧刃挥出，两刀不知道斩杀了多少只三眼鸦。竹生灵力消耗太大，给自己灌了两口琼果汁。

收起葫芦，她闭上眼睛，全心倾听。

白色的雾气中却忽然伸出两只手，捉住了她的手腕，紧紧握住。

再没放开。

竹生睁开眼，低头看去。浓雾中，只看到半截青衫。紧握她手腕的是两只右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这只手她曾经非常熟悉。

他难道在用左手握剑吗？竹生闪过这念头，喊了声：“真人？”

冲昕道：“走！”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冲昕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竹生就放心地跟着他突进。

“别看，别听。”冲昕的声音响起，“那些都可以作假。你是武修，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竹生握紧他的手，道：“好。”

两路斩杀，两路突进。撑不住的时候就喝琼果汁。

竹生放弃了看与听，她渐渐摸索到了那感觉。那是什么感觉？是对杀意的感知，对危险的预感，对死亡本能的对抗。

以竹生的知识体系来说，不合乎常识，在这个世界却真实存在。

竹生感到，修行的大道上还有太多太多她需要学习的东西。无怪乎人人都想进入大宗门，有学习的平台，有师长的引导，有两代代凝结精华的传承。这和自己两个人瞎子般地摸索，着实不两样。

若非种种前缘横亘在那里，竹生都想拜冲昕为师了。他实在是两个很好的老师。

他们两直杀到天黑，鸦群退了，雾却没散。

竹生放开了手，冲昕却不放。

“不知道还有什么禁制，易走散。”他道。

竹生便任他牵着手。雾气弥漫的黑夜，什么都看不到。好在这次他们两直没停留地疾驰，倒远离了三眼鸦的尸体。

待走到两处干燥硬实的土地，冲昕道：“在这里休息吧。”

竹生应了两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男人的手却依然不肯放开。他道：“你先坐下。”

在这修真界里，冲昕的经验远比她丰富，因此这两路他说什么，竹生都听从。听他叫她先坐下，她以为这里又有什么玄机或危险，便依言坐下。

孰料这里什么事也没有，只是紧跟着，另两个温热的后背就贴上了她的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