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应道。
梅问情盯着他没说话,她抬指扯了扯对方的衣襟,示意贺离恨低头,青年果然低首下来,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梅问情的手臂勾住他的脖颈,轻轻地道:“好啊,要是你没有保护好我,或者是对别人说这句话,让别的什么东西碰了你的身体。我就剥了你的皮,把你做成傀儡。”
她早有这个打算,这念头挂在嘴边说得也不止一次两次了。
贺离恨神情不变:“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随意动手,小心折寿。”
“怎么会折寿呢?”梅问情微笑着点了点自己的唇,她的唇瓣湿润透红,带着一点点残余未擦去的血迹,雪肤乌发,既冷淡得透着寒气,又冶艳无方,“我这个禁制很特别,只要你这种形容俊美、年轻好看的郎君过来献上一吻,我就不痛,也不折寿了。”
这话一听就是诓他的,可贺离恨听她这么说,居然没想是真是假,而是盯着她的唇仔细思量起来,神情犹为认真,就在他琢磨着想开口详细问问时,怀中之人便笑出了声。
贺离恨这才回神。
梅问情笑得发抖,又咳嗽起来。他没心思责怪,掌心给她顺着背,低头问:“那这个纸人费不费力?你捏这东西出来做什么,我又不是不会驾车。”
“因为你得在我视线里。”她道。“我要是看不到你,就会不舒服。”
这听起来更像是女人的花言巧语,可他却没反驳。没有修为压制的魔蛇邪性在他体内时常卷土重来,就算只是听着这些裹着蜜糖的虚妄调情,他也会被调动起情绪,要仔细掩饰,才能将那些热切和忐忑藏好。
可他这次失算了。
梅问情拉了一下他的领子,似乎有什么话要告诉他。贺离恨才一低头,对方的手便如游鱼一般没入他的发丝,按着他的后脑压下来,蓦然间封住了他的唇。
残余的鲜血味道。
冷意。
寒梅的清甜。
这个吻的滋味在他脑海中荡开。下一瞬,他被梅问情箍着腰换了个方向,女人的力道精准至极,他的脊背贴在车壁上,天旋地转之间,竟然被她揽在了怀中。
梅问情扣着他的腰,膝盖顶进他的双腿之间,咬了一下他的下唇:“别出声。”
车帘外仿佛有其他的旅人经过,马蹄和车厢的动静并不小,跟这架车辆擦肩而过,还能隐隐听到其他人的谈话声。
贺离恨控制不住地眼睛湿润,他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对方的手沿着他的腰向上,按住了肩膀。
他明明没有被圈起来,没有被锁住,却仍如同禁锢在梅问情怀中的一只囚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