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仵作

第四四零章 出现证人

银针么?

池时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周羡。

周羡瞧着池时头上的那根发簪,瞳孔猛地一缩。

池时勾了勾嘴角,愈发兴味的环顾了四周,这个设局之人,有两把刷子!

她的发簪里头便藏着银针,周羡送给她的时候说了,原先有三根,丢了一根只剩下两根了。不也能够想,现在请那个卖簪子的掌柜的来问。

他一定会对天发誓,当时他卖给周羡的簪子里头,真真切切地藏着三根银针。

那丢失的第三根,刚刚还在春兰的脑子里!

什么叫做凶手非一般人?因为一般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将银针精准的穿脑,这需要对人体构造十分的清晰,且有功夫在身力气不小。

王珂若有所指的看了池时一眼,将那根带血的银针,放在了木箱子里头的一个小银盘里。

紧接着,他又检查了一下春兰的双臂,双手,在看到手指甲的时候,顿住了。

他拿起另外一只像镊子一样的东西,在那春兰的指甲缝里一夹,夹出了一条丝线来。

“在死者的指甲缝中,有红色的丝线……”

池时一听,底下头去,顿时乐了,她今日还真的是穿了一件红色的袍子,这种绸缎做的衣衫,被挂根纱什么的,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便是她也不敢信誓旦旦的说,她身上这件就是完好无损的。

“还有没有别的?如果只是因为我穿了红袍子,便认定我是凶手未免太过于小瞧我了。”

池时说着,翘起了二郎腿,“不是我喜欢吹嘘,池时自打进京之后,不说扬名立万,那至少也是小有名气,不应该被人这般小觑才是。”

王珂站起身来,看向了池时头上的簪子,“池仵作可敢将头上的发簪取下来,让王某一探究竟?这发簪不细,若是实心的,那想来分量不轻。”

“你的发髻略微靠后,若是发簪很重,会有往后坠下之感。可我瞧着,并没有这种迹象,是以应该是中空的。对比长度,藏那凶器绰绰有余。”

池时给了王珂一个赞赏的眼神,毫不犹豫的拔下了发簪,伸手一拧,露出了里头的两根银针来,“王仵作天生透视眼,当真是厉害了,随便一扫,都能知道那金子银子是不是中空的。”

“照我说,你不应该当仵作,应该去街上玩杂耍才是。面前摆上五个坛子,里头放着不同的东西。您往那站着一吆喝,嘿,诸位看官猜猜,狗头在哪里?”

“这不管是狗头还是猪脑,亦是六月飘的雪,您眼睛一瞟,就知道在哪个罐子里。这是要发迹。”

王珂淡淡地看了一眼池时,“牙尖嘴利。我虽然只有一只眼睛,但眼睛的确是很好。”

他说着,走到了池时跟前,拿起其中一根银针,放到了从春兰脑子里拿出来的那根银针旁边,不管是大小还是粗细,几乎是完全一致。

这一下子,在场的人忍不住惊呼出声,一个个的都面色怪异的看向了池时。

“这根银簪子,是我昨日方才送给阿时的,我送给她的时候,里头就只有两根银针。掌柜的说,在倒手的时候,弄丢了一根。”

“人根本就不是阿时杀的。春兰是梅太嫔身边的掌事姑姑,同池时没有任何的交集,在此之前,从未见过,池时为何要杀死她?简直是毫无理由。”

周羡见状,站在了池时的身前,开口说道。

“殿下同池仵作的关系,京城里头人尽皆知。凌太妃同梅太嫔进来的时候,都瞧见了,春兰倒在血泊里,池仵作蹲在她身边,手都没有收回来。”

“现在,在池仵作的身上,发现了同杀人凶器一模一样的银针,甚至死者的指甲缝里,还有与他衣袍颜色一样的丝线。”

“这桩桩件件,都不是巧合!虽然还不知道,池仵作为何要对一个小宫女动手,但是,就目前的证据来看,池仵作便是最可能的杀人凶手!”

那郭尚书看了周羡一眼,嗤之以鼻的摇了摇头。

周羡同池时太过亲近,他的证词,根本不足以取信于人。

“而且”,郭尚书说着,目光绕过周羡,看向了池时,“而且,池仵作还没有解释,你今日为何要来这裕华殿,见这春兰,又是何故?”

“兴许,你的杀人东西,便是在于你同春兰的关系里。”

池时将周羡一拨开,站起了身来,因为发簪已经交了出去,她的头发散落了下来,长长的披在脑后,让她整个人比平时,都显得诡异了许多。

称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倒真有几分挂在门口吓孩子的门神之感了。

“我来见春兰,是因为……”池时说着,就被一个弱弱的声音的给打断了。

“那个……如果……如果那春兰长这副模样……我倒是知晓一些事情……”

池时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朝着周渊的身侧看了过去,这屋子里的布架子太多了,先前她都没有注意到,在那个角落里,还站着一个穿着官服的男子。

“哦,姑父知晓什么?”

池时好奇的问道,啪啪啪的鼓起掌来,“嗯,安排得比我想象的精彩多了。”

那穿着官服的男子,不是池时的姑父张景又是谁?

池老太太只有一个宝贝女儿池欢,嫁给了张家做长媳。

张景有些不好意思的站了出去,对着池时抱歉的摇了摇头,“王仵作可否将这春兰脸上的血迹擦干净一些,好让我确认一下她的长相。”

王珂一点,点了点头,从箱子里拿出了一方帕子,又用竹筒倒了水,将那春兰的脸擦了擦。

待那血迹擦干净了,一张年轻又白皙的脸蛋露了出来。

张景一瞧,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时哥儿……你看……”

池时扭过头去一看,顿时愣住了,先前被血盖住了,看不清楚,这时候她方才发现,这春兰生得竟然有几分眼熟。

张景叹了口气,“那还是池时七岁那一年年节了,我随着她姑母池欢,去了一趟祐海老家。初三那日,发生了一件大事,因为没有伤及人命,所以池家掏了好些银钱,将这事儿私了。”

“当时池时尾随了一个女人,并且拿了一块板砖,直接拍在了那人的脸上,将她拍晕了过去。那人那人……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同这春兰生得倒是有几分相似……”

张景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拼命的摆了摆手,“其实,其实也不是很像。时隔多年,我有些记不清楚了。当时池时被他身边的小厮久乐给拦下来了,那女人没有死。所以,说明不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