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侧过身去,透过虚目的胸骨,偷偷地看向了一旁半躺着拆着骨头小人的池时。
这一幕简直太熟悉不过了,他们从祐海来京城的路上,便是这样躺了一路,中间隔着虚目兄。
若是硬说有什么不同的,那便是以前的虚目兄是红眼睛,这回换了一对绿招子。
“虚目兄怎么还换眼珠子了?”周羡实在是忍不住问道。
半夜醒来,他以为自己置身在狼群里……那幽幽地绿光,仿佛述说着每一个男人心中最隐秘的痛。
池时头都没有抬,依旧认真的拆着手里的骨头小人,“哦,阿娘不知道哪里得来一对绿宝石,我瞧着好看,就给虚目换上了。你不喜欢吗?那下回出门,我可以给他换上黄色的。”
周羡的嘴角抽了抽,“我同虚目兄一见如故,觉得他甚是配墨玉。我府中恰好有一块原石,一直都不知道做什么好,等回去了,就送给虚目兄做眼睛。”
黑漆漆的,总该不会一睁眼,吓得人神经失常了吧。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的说着,坐在外头驾车的久乐,突然出了声,“公子,天也已经黑了,前面的北康城,咱们在这里有处酒楼,不如今晚就在这里歇脚吧?”
池时应了声,“阿娘在这里开酒楼做什么?山高水远的。”
久乐勒住了马,笑着回道,“公子有所不知,是给咱们商队用的呢。这商队南来北往的,有个自家的落脚处,比较方便。而且隔一处儿落个点,能熟知当地缺什么,什么好卖。”
“做买卖不就是倒腾吗?人家要什么咱们卖什么,怎会不赚?”
这到了城门口,久乐有些话那是不便多言。
商队在外头行走,可不敢惹地头蛇,姚氏靠着这些山高水远的酒楼,硬生生的打点出一条坦途来。都说行商危险,可他家的商队走了这么久,没有出过一次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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