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告诉我,就这么一夜,我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为什么,为什么啊!我不信!娇兰,娇兰,你快起来,阿娘脑袋不疼了,咱们不待在这个鬼地方了,咱们回老家去。”
“你不是最喜欢你祖母了么?你祖母还等着你回去见她最后一面呢!”那妇人说着,蹲了下去,嚎啕大哭起来。
“你为什么不拿鞭子捆住她啊,你捆住她,她就不会出来了,她不出来,就不会死了!”
她说着,扯住了池时的腿,哭天抢地起来。
池时站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倒是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你们这一家子,好不讲道理!分明是你家夫君,叫人家放开的啊!”
“对啊对啊!腿长在你女儿身上,你们自己不看好了,倒是怪一个过路人来了!人家开始还好心好意的劝她呢,谁要她不听呢!”
“就是就是!你这妇人,莫要撒泼,你女儿死了是很可怜。但是干小公子什么事?这年头当真是好心没有好报!做好事还要被当做恶人了!”
娇兰的父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把将坐在地上的夫人提溜了起来,“你们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去扶着你母亲。陈西,你随着县大人,还有这位公子一道儿,去义庄,一定要抓住杀害你妹妹的凶手。”
他说着擦了擦眼角的泪,“在下名叫陈鸣,这是我儿陈西,那是我女儿陈娇兰。我们一家子从京城来……万万没有想到……内子受了刺激,说话不中听,我替她向你道歉了。”
“至于您说的,娇兰一早就被盯上了,这我也不清楚,我们也是擦黑才进北康。因为着急住店休息,并没有注意,是否有人盯着我们看。”
“不过娇兰是最后一个进屋的,她的其他几个姐妹,都十分听话乖巧,戴着帷幂不说话。唯独她是性子好动,喜欢骑马。因为马连续跑了太久,她心疼得很,进酒楼之前,还在外头喂了一会儿马。”
池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示意北康县令前头领路。
义庄离城门口很远,池时同周羡上了马车。不知道是因为陈娇兰死状太过可怖,还是义庄这两个字太过骇人,好事的人没有一个跟过来的,见他们走了,都悄悄地散开了去。
池时一上车,便拿出了笔墨纸砚来。
“这个凶手虽然厉害,但是根据现有的东西,我们可以给他画像。不是说画出他长成什么样子,是写出他这个人,大约有什么特点。”
池时说着,提笔写下了第一行字,“凶手个子不高,同陈娇兰差不多的。”
周羡递给了她一块点心,“先前在酒楼里,你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吃呢,先吃一块点心垫垫肚子,一会儿我叫常康再给你买肉吃。”
“你平时好怼人,今日那陈娇兰的母亲胡言乱语,你怎么不怼回去?倒是成了哑巴了。”
“她若是不怪我,就只能怪自己,毕竟陈娇兰是给她去买药,方才出事的。她是一个母亲,若是觉得女儿是因为她而死的,一辈子都走不出那个坎。”
“怪我就怪吧,左右我又少不了一快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