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兵应该也有些被打击到。
他开始不悦,抓狂,崩溃。
他瞪着周森,冷硬地说:“那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不是想揍我一顿解恨吗?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这样你也不会有好结果,我反正都是要死,死在你手里虽然让人不爽,但可以让你痛苦,我也非常乐意。”
周森叠起双腿,靠到椅背上,尽管这里是医院,但他还是点了根烟,他才不介意这间病房里的人是否可以闻烟味。
“我只是来看看你是不是活得好好的,我希望你活得好好的,亲眼看着法律是如何替吴放来惩罚你的,我不需要把你怎么样,只要想到你被执行死刑的时候那种不甘的心情,我就感到身心愉悦了。”
其实周森很懂的在言语上刺激人,他也非常了解陈兵,知道说什么对方会生气,会不安,会愤怒。
“而到时候,我会带着老婆孩子,从电视和报纸上看着关于你被判死刑离开这个世界的报道。你别忘了,我是个共产党员,是无神论者,你那些死后的威胁言论吓不倒我,相反,如果你真能上来,你可千万要记的来找我,我会让你的灵魂再承受一次惩罚。”
周森慢条斯理地说完便站了起来,他如此心平气和,陈兵却愤怒起来。
“你这个王八蛋,我哥养了你十年,你却背叛了陈氏,害得陈氏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你就一点愧疚心都没有吗?你辜负了我哥对你的信任!直到最后一刻,他甚至宁愿相信你,也不愿意相信我这个兄弟!”陈兵紧握双拳,正在输液的血管凸出来,开始有血液倒流。
周森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我从始至终都不是陈氏集团的人,你们的信任只是一个犯罪分子一步步走向被法律制裁的必经之路,我不需要对任何人感到惭愧。”他说完话,掐了烟朝外走,陈兵在后面大喊大叫,他充耳不闻,越是如此冷暴力,对方就越是愤怒和不堪。
他走出门的时候,罗零一第一时间冲上来,紧张地问:“你没把他怎么样吧?”
周森漫不经心地问:“你很担心我把他怎么样?”
罗零一怔了怔,蹙眉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森微微颔首,扯开嘴角笑了:“我开个玩笑,不要当真。”他抬脚离开,罗零一自然没有了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她跟着他离开,他开车载着她,却没有回公安局,而是来到了海边。
站在海边,远远望着海浪翻涌而来又慢慢退去,周森轻声说:“我上次在这里见吴放还在说,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告诉别人,我是个警察。”他眯起眼,“他一直跟我说再等等,现在我等到了,可他却不在了,我真的很遗憾。”
他低头,踢走脚边的石子,自嘲地笑道:“其实我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不用担心我,我还不至于这样就丧失理智。我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才不枉费老吴拿命给我换来的今天。”
罗零一不知道自己该欣慰还是该难过,她苦笑着,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他身边,便是如此,已经足以。
有时候,陪伴就是最好的安慰,不一定非要说出点什么,因为有的时候,不管说什么都只是在对方伤口上撒盐。
“以后,他儿子就是我亲儿子,黎宁就是我的亲嫂子,他们家的事就是我们家的事,嗯?”他忽然回过头问她话,言词间“我们家”那三个字让人心里暖烘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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