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华看到封面,顿时了然。
正准备打几行字安慰好友,恰好江玉棋买了冰激淋回来,递给姜舒华的同时,瞧见她手机,眼前一亮:“这不是尼克和朱迪么?
你也喜欢?”
姜舒华来不及锁屏,江玉棋已经自然而然地拿了手机过去,点开播放:“又出新的花絮了?”
姜舒华:!!
没想到啊!
杜明茶社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阻止已经来不及。
在江玉棋拿到手机的瞬间,高昂的愉悦叫声和一连串的日语达咩亚达清清楚楚地传出来。
哪怕语言不通,但人类在做这种事情时的呼吸和其他不自觉声音相似。
以江玉棋为中心画个圆圈,周围好几个带着孩子的父母变了脸色,纷纷退避三舍,让出一个圆圈。
猝不及防的江玉棋:“……”
嗯?
他一脸茫然,下意识朝姜舒华看过去。
姜舒华安静两秒,默默和周围人保持同样的步伐,蹭蹭蹭远离江玉棋五步远,谴责地看着他,满脸的“天呐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居然会在公共场合放这种东西”。
江玉棋:“……”
两分钟,喜欢罢工的法国工作人员在这种事情上发挥了千年难得一见的高效率,礼貌彬彬地将江玉棋和姜舒华劝离迪士尼乐园。
站在乐园之外,江玉棋将手机还给姜舒华,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冷静地问:“舒华,你确认你是我的粉丝?”
姜舒华:“嗯嗯嗯,事业粉+妈妈粉。”
江玉棋抬头看天:“我怎么感觉你是黑粉?”
姜舒华说:“大概……爱到深处自然黑?”
江玉棋冷笑一声,拎住她的后脖领:“爱到深处?
行啊。”
“让我也好好感受感受,”江玉棋在她耳侧咬牙切齿,咬重音节,“你是怎么爱我爱到深处的。”
—
杜明茶真心觉着沈淮与是一个典型的商人。
逮着个羊就可劲儿薅羊毛的那种。
恨不得要把羊从头到尾拔的干干净净薅光光。
听闻订婚宴晚上还有安排,但被残忍薅过羊毛的杜明茶已经提不起精神去工作了。
她戴着戒指,缩在大床上休息。
沈淮与将钢琴上的痕迹仔细擦干净,才下楼。
客人仍旧多,瞧沈淮与下来,不忘问起杜明茶动向。
沈淮与从容不迫,微笑告知:“明茶累了,明天要回巴黎,今天要她好好休息。”
对方了然。
杜明茶还在读书,沈淮与对其的维护也可见一斑。
虽说两人年龄差距算不上太大,但这样还在读书就开始订婚的也有些不妥当。
这样急吼吼的,难免引人揣测,猜是不是要奉子成婚?
邓老先生心情颇为复杂,百感交集。
如今他算得上是明茶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说是至亲至爱也不为过。
明茶和沈淮与互相喜爱,结为连理,这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可是明白不一定意味着能接受,对于邓老先生来说,他到了这个年纪,好不容易取得孙女的谅解,也终于想通,处理了家里的人——
他狠下心,限制妻子和儿子两人的消费,这次明茶订婚,也没叫他们过来,免得多事。
只带了一个邓言深。
邓老先生决定好好养着这个孙子,及时教养,说不定还能叫他回归正途。
以后……
也给明茶留一个哥哥,好好保护着她,免得旁人以为她没个亲人。
按照常理来讲,爷孙俩互通心扉后,也该让孙女承欢膝下,好好陪伴她。
哪里想到明茶在家住了不过一两日,就被沈淮与衔走,要嫁给他做妻子了。
邓老先生对此耿耿于怀。
饶是没有亲手抚养她长大,但毕竟是自己的血脉,就这么要嫁给他人。
邓老先生不喜沈淮与在婚前就哄着明茶做那种事情,哪里想到对方变本加厉,如今竟然在订婚宴上,堂而皇之地带着明茶回房,这么久之后才下来,明茶没跟着。
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出来两人究竟做了什么。
邓老先生一口郁气堵在胸口,瞧着沈淮与过来,只哼了一声,连带着花白的发都在逗,咬牙切齿:“你小子。”
沈淮与面不改色:“爷爷。”
邓老先生四下瞧了瞧,未瞧见其他人,才低声叮嘱沈淮与:“你也收敛点,明茶多大你多大?
知道她明天要走,你就该让她好好休息。
像什么话……你是几百年没见过女人还是怎么着?”
沈淮与没有反驳他,只含笑说是。
邓老先生是长辈,年纪大了,心脏也不好。
多让让他,也是应该。
沈淮与被邓老先生训斥的时候,沈岁和再度拦下敬来的酒,笑着拒绝:“知知喝多了,我要照顾她。”
妹妹沈岁知困倦地枕着他胳膊睡觉,已然陷入沉睡。
这间房是为了沈淮与的好友特意准备的。
梁衍半倚着,他晚上没有喝酒,搁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下,依稀瞧见,是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侧面,用着樱桃发带,正努力喝着饮料。
沈淮与坐在他旁侧,无意间瞧见,给他倒了杯樱桃汁:“这照片,用两年了吧。”
梁衍将手机拿走:“嗯。”
“又去见她了?”
沈淮与问,“舒明珺还是拦着?”
“毕竟是小樱桃的堂姐,”梁衍握住盛满樱桃汁的杯子,杯中液体轻晃,“总要给几分面子。”
沈淮与笑了下:“你倒是宽容。”
爱屋及乌。
在这点上,几个男人的观点一致。
对待爱人的亲人,也总会多让几步。
两年前,梁衍交了个小女友,当宝贝一样哄着,和老来得子一样宠着,要什么给什么。
偏偏那小女友精神上有些问题,不肯出门不肯见外人,独独依赖梁衍一人。
后来小女友不知为何提出离开,梁衍为了她精神考虑只得答应,哪里想到对方犯了病,不仅丢了一段记忆,甚至将梁衍也忘得一干二净。
梁衍为了当初那个承诺,也忍着不去打扰她生活,只在空闲时间,去她学校中,藏在暗处偷偷看一看她,确认她如今生活状况良好,才能稍稍安心。
已经两年了。
像一个影子,梁衍默默地守了她两年。
只能等对方精神状态稳定,梁衍才能再度出现在她面前。
说到这里,梁衍问沈淮与:“我前些天让人送给你的那些东西,用着还可以?”
沈淮与颔首:“挺不错。”
梁衍不再多说,他有些倦了。
良久,轻叹:“能得偿所愿,真好。”
他已经等了两年。
或许等待已经成为习惯,以至于他也不觉着难捱。
沈岁和要送妹妹回家休息,沈淮与起身送了一程。
临出门前,沈岁和给沈淮与提醒:“我刚刚看沈少寒和邓老先生走的很近。”
“不碍事,”沈淮与提醒,“看着台阶,扶稳了。”
沈岁知只贴着自己哥哥,她睡迷糊了,迷迷瞪瞪的。
沈淮与清楚沈少寒的意思。
沈既南一直在两个儿子之间犹豫不决,下不了决心,不知道该将家产交给哪个儿子。
沈克冰有母亲吹耳旁风,沈少寒独自打拼,像极了当初的邓扶林。
沈少寒想借着这点来博取邓老先生的怜爱,以期望和邓家的业务建立更密切的关系。
换句话来说,只要能拿下邓家的业务,沈既南心中天平难免会往他身上多倾斜。
沈淮与看到沈少寒正拿了一张旧照片给邓老先生看,稍稍停下脚步,又笑着与客人聊天。
面色自若。
沈少寒已经和邓老先生聊了许久。
好不容易才将这位老人家哄的稍稍开心,他喘口气,拿出杀手锏——回忆杀。
沈少寒早就打探的清清楚楚,知道邓老先生发妻过世很早,而邓老先生对这位陪伴他奋斗终生的发妻也颇多感情。
沈少寒拿定主意要打感情牌,现如今更是卯足了劲儿,要唤起老先生内心处最柔软的角落。
为此,他不惜拉下脸,从沈淮与处得到一本昔日邓老先生妻子义卖捐出去的一本书。
里面夹着一张旧照片,照片背面是邓老先生妻子的笔迹,写着“此生挚爱”。
旧照片上,郎才女貌,亲密贴在一起,宛若一对璧人。
沈少寒将那照片递给邓老先生,感叹:“老先生,您看看这照片,年轻时候真是绝代风采啊,和您妻子真的般配。”
邓老先生接过那张照片,稍稍放远了些,眯着眼睛仔细看。
半刻钟后。
邓老先生将照片翻了个面,仔细看着上面“此生挚爱”四个大字,忽然眼睛一酸,要落下泪来。
沈少寒劝慰:“老先生,斯人已逝,只是没想到您妻子对您——”
他站起来,狠狠地给了沈少寒一拳。
一拳正中下巴,打得沈少寒脑袋一懵,剩下的话都出不了口。
“你个瓜娃子,脑袋里进过水游过蛤蟆?
还是蹦过驴跳过王八?”
邓老先生愤怒将照片从中撕开,“你拿我老婆和别个男人的合照是想气死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