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裴然真的是考古方面的天才。
大概也只有真正热爱一件事,才能更好地发挥天赋吧?他在工作时,身上总有超凡的魅力,但同样的,太过于专注工作,也会让他在处理其他关系时有些生涩和力不从心。
丁瑶走到万唐身边轻声问:“有什么发现呢?”
裴然看向她,眼睛眨了一下眼。
她问万唐,却没有问他,这让他感觉到被忽视,又或者不被看重。这要是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他巴不得少说几句话,可如今……
“丁瑶,你肯定猜不到,这墓碑上的墓志铭,是澄国国君的儿子,也就是澄国的太子,在国君下葬时亲手刻下的。”万唐眉飞色舞地说,“这完全不能说是墓志铭,这根本就是控诉书啊!”他指着那堆还没有拼凑好的兵甬碎片,“那两个甬就是太子打碎的,因为国君在下葬之前偷偷告诉他的心腹,要与心爱的人葬在一起,不和皇后合葬,皇后是太子的生母,太子怎么可能忍得了?”
随后的事情很容易理解了。
和澄国国君合葬的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舞姬,出土的那面盾应该就是她生前跳舞时的舞具,澄国国君应该非常爱她,连死也要和她葬在一起,那时皇后已去,即将登基的太子发现此事后直接打碎了舞姬墓里陪葬的兵甬,还亲自在墓碑上刻下了父皇对母后的种种伤害。
这看起来大逆不道,但这些事也绝对是非常隐秘的。已经驾崩的皇帝肯定无法跟即将登基的皇帝相比,即便是心腹,也不会为了一个死人而毁了自己的前程,保密工作并不必担心。能发现这些的也只有他们这些几千年后的人,这时看到,也是尘归尘土归土,什么都无所谓了。
“皇后可真可怜。”丁瑶盯着那墓碑喃喃道,“为皇帝付出了那么多,还要和那么多女人分享他,到死也享受不到正宫皇后的待遇,还要孤孤单单在棺材里躺几千年,等后人发现她的委屈,这后位坐的可真憋屈。”想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她勾唇一笑,“男人真不可靠,见一个爱一个,即便以前有过多深的感情,最后还是抵不过喜新厌旧。”
这话说出来,大家都一齐看向了裴然。
没办法,在所有人眼里,丁瑶和裴然就是情侣,丁瑶突然发出这样的感慨,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他们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可他们又不觉得裴然会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
但是……很奇怪,他们之间好像真的有点问题,丁瑶有事不直接问裴然,而是问万唐,难不成还真出了什么问题?……
“这边的工作应该用不了几天就能完了吧?”最后打破沉默的是袁城,他勾唇笑着,不羁的笑容,有着难以言喻的迷人魅力,“是不是快可以回去了?”
尹征说:“你们杂志社那边拍点照片写点稿子就可以了吧?一号坑的发掘差不多也要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整理出土文物,然后编号入库,你们如果着急,可以先拍了照片回去。”
这话说的“你们”,自然不止是袁城一个人,还有丁瑶。
袁城看向丁瑶,无声地询问她的意见,丁瑶点点头说:“那晚上我整理一下信息,明天核对一下,后天我们就先走吧。”
袁城微微颔首,伸了个懒腰朝门口走:“出去抽根烟。”
丁瑶拿出笔记本,找了个椅子坐下,把笔记本放到桌上,开始整理资料。
工作期间,她把小樱叫到了身边,了解一些不太确定的专业知识。
片刻,万唐在那边喊道:“小樱,过来一下。”
小樱应了声,和丁瑶道别后过去,丁瑶目不斜视地打字,一边打一边看自己的手稿,她戴了副眼镜,眉眼之间多了几分知性气质,明明有那么大的眼睛,可好像视线很窄似的,不肯施舍给某个位置一分一毫。
过了一会,稿子写的差不多了,丁瑶转身去背包里找u盘,找到后转回身便吓了一跳。
裴然就坐在她对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修长的眼角微微上挑,眼里闪烁着沉郁的光。
“过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吓我一跳。”丁瑶拍着胸脯说道,她是真被吓到了。
裴然淡淡地翻看着她的手稿,冷淡地勾起嘴角:“言词之间极尽夸赞之意,看上去你很欣赏我。”
丁瑶没有否认,反而很坦然地点了点头。
他扫了她一眼,从衬衣上方口袋取出一张名片,按在桌面上推到了她面前。
“我的电话你应该有。”他压低声音,略显沙哑,还有一种不知哪来的克制与压抑,像在为难,“这是我在江城的住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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