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郎中大惊失色,慌忙从袖袋里掏出了一个酱色的药瓶,从里头倒出了一颗药丸,然后把瓶子递给了段怡,“每人吃一颗,所有出了城的人,都吃。”
他说着,毫不犹豫的将那药丸吞了下去,在路边捡了一根枯木,伸过去拨了拨那尸体的脖子,那尸体脖子一歪,鼓起的泡破掉了,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来。
段怡将那药丸往嘴中一塞,苦得简直开些呕吐出来。
她余光一瞟,只见那些壮汉,一个个的脸,皆是皱成了一团。
段怡强忍住了恶心,朝着祈郎中看去,“这药莫不是黄连炖黄连?这个香味……先前我在城楼上的时候,便闻到了这股香味,我还以为,是那田楚英的马车上的。”
说话间,所有的人,全都以袖掩面,屏住了呼吸。
“不是疫病,是毒药”。
祈郎中闻着这香味,却是长舒了一口气,语气轻松了几分,“可不就是黄连炖黄连,叫你们跟抢食的鸡崽子一样,一个个的没头没脑的朝前冲。”
“就韦猛那嘴,说了八百字都没说清,究竟是什么疫病。华佗来了,没有瞧见病人,他也开不了药不是?傻子才吃。”
祈郎中说着,回过头去,一脸鄙夷的扫视众人,那视线,尤其在段怡同程穹身上停留得最久。
苏筠见状,不满道,“是我莽撞,先生你瞪段怡做甚?你也说了八百字,不是一样没有说清楚这是什么毒药?”
祈郎中啧啧一笑,“有脑子,瞪瞪还管用。榆木疙瘩,瞪瞪那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段家军的一众壮汉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去。
祈郎中指了指那尸体,“这种毒,乃是一种奇毒。因为太过阴毒,在我们中原地区,鲜少有人会用。疫病若是生了泡,那戳破了多半带有腐臭味,要不就流出来的是脓水。”
“先前韦猛的话,吓了我一大跳。但是你们想想,生了疫病的人,多半都身子十分的虚弱。这一群人,可是抬着金银珠宝,从襄阳走过来的。”
“为了验证我的想法,所以我拿木棍,戳破了那些泡,香味一出来,我便知晓,我没有猜错,这是毒,不是疫病。”
祈郎中说着,朝着田七郎离开的方向远瞭过去,心情沉重起来,“不过虽然不是疫病,但同疫病也差不离。这田七郎简直就是心思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