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祺微微垂眼，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的翻阅着摆在桌子上的资料，“十七岁之前，都在福利院生活，但在学校的成绩一直都很好，十七岁回到了白家，成了白家的小姐，可惜白家很快就破产了，没过多久，你就与白禾搬到了一个破旧的小屋子里。”
这些话从他的口里说出来，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他就只是个旁观者而已，她的一生，全都被资料上的文字概括了。
大约是因为老师的身份，鹿祺遇到不解的事情总喜欢刨根问底，他问:“你高考的成绩很好,却进了一所不算拔尖的大学，为什么？”
“那里生活成本不高。”
鹿祺后知后觉的了悟，“的确，白家现在没什么钱，你考虑的很成熟，但是凭你的才能，应该能进更好的学校，享受更好的教育，你不觉得可惜吗？”
白茶没有迟疑，“不觉得。”
“那我就当你说的是真话好了。”鹿祺又翻了一页资料，“即使是在读书期间，你也在各处打工做兼职，餐厅的服务员，超市里的收营员，大街上发传单……你做过的兼职还不少，而你赚来的钱，有很大一部分捐给了福利院……”
鹿祺抬起眼眸，含笑问她，“为什么？”
“我在福利院也是靠着别人的捐款长大的。”
这个答案是鹿祺没有意料到的，他眼里的笑意微顿，看着她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过了许久，他又问道:“你之前代白家，向我要宝宝的抚养费时，不是挺理直气壮的吗？为什么现在见到我，又要躲着我？”
“之前是因为我有理，所以气壮，现在则是因为生活所迫，有时候必须要低一下头。”
鹿祺陡然有了一种自己被人用最大恶意揣测的荒谬感，他失笑，“你觉得我会影响到你现在的生活？”
她点头，“是。”
“那你现在被我发觉了，为什么又能这么气定神闲？”
“因为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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