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

番外一 原著(下)

晋朔帝已然临门,众人也只能出门相迎。

“陛下可是来拜祭太后的?”

门客躬身问。

晋朔帝:“不是。”

一时气氛缄默,无人再敢应声。

那是为着太子来的?

果然是知晓太子欲意逼宫一事了吗?

“你们都出去罢。”

晋朔帝淡淡道。

众人只得暂退。

未逼宫成功前,他们便还是晋朔帝的臣子,只得听他的号令,否则禁卫反手拔剑斩了他们也未尝不可。

等退出去后。

众人都还心怀一丝希冀。

到底是父子,太子在这个位置上又坐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陛下的一丝疼爱吗?

就算是截了信,眼下将他们驱出来,想必也是为了不将事态闹大吧?

而此时室内。

祁瀚一垂眸,当先看见了晋朔帝腰间挂着的一柄剑。

祁瀚心下一寒,登时有了猜测。

但他自然不会认错,反过来还要问晋朔帝:“万家之事,儿臣固然有过,但其余指控,多是旁人栽赃陷害,儿臣从未认罪。

父皇将儿臣发派此地守陵,儿臣便日日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懈怠。

儿臣孤身在此,思念父皇,思念母妃,直到今日才等来父皇屈尊探望……”

祁瀚说着流了眼泪。

倒是将思念崇敬父亲的形象,演得恰到好处。

只是晋朔帝垂眸,冷冰冰地盯着他,面上没有一丝动容。

去过太子府,最后再走完临萍,晋朔帝脑中的记忆已经能堪堪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事了。

他本就算不得如何喜欢太子。

更何况……晋朔帝抬手,将一封信放在了祁瀚的面前。

祁瀚面色一僵,但他在其中用了暗语,未必那样容易被识破。

“父皇这是何意?

谁人招惹了父皇,使得父皇心情不畅么?”

晋朔帝淡淡道:“不,朕今日心情极好。”

他在临萍时,脑中闪过的便是,另一个自己与“念念”成亲的画面。

画面中人得偿所愿。

便也似他得偿所愿。

于是晋朔帝心情极好。

好到,决心杀了太子,彻底不再叫他碍眼,留后患。

便如那画面中的自己,在临萍干脆利落地杀了太子一般。

他确信那的的确确是他必然会做的一件事。

只是若是他的话,连那个相公子也不会留。

兴许是因为那另一个自己,或多或少确实变得温柔了一些。

门外的门客们只隐约听得拔剑声。

他们心中一突,只怕父子兵刃相见。

等急匆匆地撞开门。

却只有晋朔帝一人慢条斯理地走出门来,他的双手依旧干净白皙。

只是垂眸时,才能瞥见衣摆上一点融入玄色的血迹。

他们心头如大石重重砸下,登时跪地,再不敢有别的一丝一毫的念头。

只求活命。

太子死在了皇陵,却不得入皇陵。

此消息传回宫中的时候,惠妃打了个哆嗦,随即吓得连晋朔帝的面都不敢见。

她更来不及为儿子的死悲伤。

惠妃倒是活得久的,只是太子一去,她在宫里的日子就难过了。

庄妃总要与她为难,而今她没了依仗,又不敢去见晋朔帝告状,便只有忍。

忍啊忍,这一年又一年也就过去了。

东躲西藏的苏倾娥,也到底还是因着那杯毒茶留下的旧疾,最终在一处药庐中不甘咽气。

若有来世,她定要改命!她要太子为她如痴如狂,她要最终登得后位!

她又何曾知晓。

无论重来多少回,但凡她还是她,脑子不曾更换过,自幼生长的环境不曾更换过,眼界依旧那么狭隘。

她便永世也无法得偿所愿。

……

而晋朔帝此后发觉,他只有在固定的地点,才会记忆愈发鲜明。

若是离得远了,那记忆便也就淡了。

随着年岁渐长。

晋朔帝越发觉得记忆珍贵。

那是这没甚么变化的,日复一日枯燥的帝王生涯里,唯一的一点乐趣。

从不求长生的晋朔帝到底还是活了很久。

世人皆知,他每年都会带上极少的人前往三个地方。

一个清水县,一个九江县,最后一个地方是临萍。

晋朔帝驾崩前也曾想。

若有来世。

来世会将这记忆变虚妄为真实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