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哪怕是他应该也不在家吧?
他肯定会回陈栩家一起过年,他们是一家人,哪怕不是血脉至亲,却胜似血脉至亲。
不信就看看她这样真正有血脉至亲的人,孤零零站在街上无处可去,甚至都比不上流浪的乞丐,乞丐至少还有个组织,有个伴儿,但她什么都没有。
转身离开了老旧的小区,路小雨抱着母亲的照片漫无目的地走着,本想就这样用不断行走度过今晚,但没走多远,她就看见了路灯下那个繁忙的身影。
他的确不在家,但却不是去和亲人团聚了,他在工作。
除夕夜,没有责任负担的他选择了值班,今年江城市是严禁燃放烟花爆竹的,临近过年就有警察在宣传了,还张贴了告示,拉了横幅。但哪怕是这样,也不能确保所有人都会遵守,毕竟这是中国人多年来的新年习俗。
为了能够保证完成监管任务,哪怕是除夕夜也得有人在辖区各个小区值班看管,陈深扬就负责其中一个小区。
他这会儿正站在路灯下看着前方,警车就停在不远处,还不断闪着灯。
他应该要熬到零点才能离开吧,因为那时要辞旧迎新,是居民最可能燃放烟花爆竹的时间。
路小雨想,这可能也是命,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他不断出现在她面前,在她孤单的时候,也总是他出现在她面前,他就是她的大救星,但她可能是他的扫把星。
她才刚刚出现不久就给他带来了厄运,一片祥和之中响起了尖叫,原来有居民想出来放炮,又看见了警车,担心被罚款,想去把点燃的炮给灭了,但跑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炮不但放了,还把人伤了,人的出现对炮起了影响,炮炸裂开来,没飞上天多少,反倒是飞到了周围,火星四溅得到处都是。
冬日里小区的绿化都被保护了起来,保护材料是易燃物,尖叫的人们只顾着受伤的人,没注意到火星,冒起烟时火势已经起来了,一切不过发生在几分钟之内。
陈深扬在听见人尖叫的一瞬间就带着车上的灭火器飞奔了过去,他穿着制服,毫不犹豫地跑进了最危险的地方,路小雨站在原地望着这一幕,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底都是震撼。
她以前只知道救火是消防员的事情,她没想到一个片儿警还要承担这种风险。
回过神来路小雨也想冲进火场,但陈深扬的同事早就把周围封锁了,120和119的车子也很快到来,伤者被120拉走,119来了就开始灭火,警察此刻可以退居二线了,但陈深扬依然没有走出警戒线,其他警察在疏散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居民,他却在最前面,灭火的水不可避免地溅到他身上,等火被扑灭,他身上的水也侵湿了制服,制服在气温零下的除夕夜结了冰,像冰冷的盔甲一样架在他身上。
路小雨实在忍耐不下去了了,她推拒着拦她的人大声喊他的名字:“陈深扬!”
也不知道怎么的,或许是心中的默契,在一片喧杂之中,陈深扬听见了她的声音。
他惊讶地望向她,看见满脸担忧的她时,他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和他对视的一瞬间,路小雨就想冲上去看看他好不好,问问他冷不冷,她努力想要冲破防线,但火虽然灭了,现场还没打扫干净,她作为围观群众是不被准许进去的,拦着她的警察本来想说什么,却忽然听见她叫陈深扬的名字,一时有些发怔。
“你们认识?”回过神来警察就问了这么一句,路小雨没回复,她很想进去,挣扎间脚下打了滑,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看热闹的人已经不多了,零零散散的那个几个里就有路小雨,她摔倒的时候还挺明显的,陈深扬想看不见都不行。
他几乎立刻就冲了过来,弯腰扶住她的肩膀,皱着眉说:“有没有事。”
路小雨努力摇了摇头,借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她根本不关心自己,一手抱着母亲的照片,一手握住他的手臂,他手臂上冷极了,制服结了冰硬邦邦的,她扬起头红着眼睛问:“你冷不冷?”
对上那个视线,很难说出“这与你无关”这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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