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也没那么怕,”项西叹了口气,“这不是平叔他们还没逮着呢么,我就怕警察找我来,把我逮起来。”
“就算真找你,也只是了解情况,把你知道的说说就行了,”程博衍说,“谁没事儿逮你玩啊,警察那儿的床位跟医院一样紧张。”
“嗯。”项西笑了笑。
到了医院,时间还挺合适,不过诊室外面的几排椅子上已经坐了不少人。
“你自己玩吧,别瞎跑,有事儿就过来跟我说,中午咱俩去门口吃。”程博衍交待了他一句就急匆匆地进了诊室。
项西看了看椅子,找了个正好能看到程博衍的坐下了。
坐下去的时候屁股有点儿……不那么舒服,不过也还能忍受。
这个座位两边都坐着人,都对明明还有空位却偏要挤到他俩中间的项西有些不满,左边的大叔还很不爽地嘟囔了一句:“发烧了吧,取暖呢?”
项西没理他,装没听见,低头把包里的牛奶和面包拿出来慢慢吃着。
其实他对程博衍的工作状态很熟悉,毕竟医院里住了那么长时间,还经常在诊室外面逛来逛去的,但像今天这样从上班开始就一直盯着还是第一次。
看着刚换了白大褂,扣子还没扣好就开始跟病人说话的程博衍,他有种新鲜的感觉,还有点儿莫名其妙的骄傲。
看!就那个大夫,特别帅,说话很稳,笑得很有礼貌的大夫,是我的!我的男朋友!
早上刚跟我说了我爱你!
项西咬了口面包,对着牛奶盒子笑了笑。
吃完面包喝完牛奶,程博衍接待了两个病人,等着第三个病人进去的时候往外看了一眼,项西立马冲他笑了笑。
程博衍戴着口罩,看不清脸,但项西还是能感觉到他也笑了,眼睛弯了弯。
第三个病人是被人扶着,一条腿蹦进去的,程博衍马上站了起来给他拉了拉椅子,然后蹲下开始边问边检查他的腿。
项西很出神地看着他的侧脸,想起了第一次他因为骨折走进诊室时的情形。
“今儿不趴活了啊?”
这是程博衍在诊室里跟他说的第一句话,现在想起来项西还很想乐。
他也还记得程博衍在诊室外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撞哪儿了?”
再往前他还记得第一次在街上碰到程博衍时的场面,穿得很讲究很骚包的程博衍从超市里出来……
手里捏着空了的面包袋和牛奶盒,回忆了一个小时,项西才慢吞吞地把他和程博衍之间的点点滴都过了一遍。
想想真是很奇妙。
如果说没死在平叔手上,从赵家窑逃出来,这些都在他能想像的范围里,能跟程博衍走到今天这一步,真正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也根本不可能去想像。
程博衍是他一直觉得温暖和向往的光,在真正拥抱住这一束光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能这么接近。
他从回忆里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四周的椅子上已经坐满了人,而且还不断有人走过来。
光看着这些人,项西就觉得一阵阵心烦意乱的,简直没法想这么多人每天就靠诊室里那几个大夫。
难为程博衍每天这样忙完了,回家还能洗澡收拾屋子看书,真是个机器。
项西看看手里的空袋和空盒,垃圾桶就在几米之外,但他不敢过去扔,这一站起来,这个位子下一秒就会被人占了。
程博衍每接待完一个病人,都会往外看一眼,项西也不想走开,怕程博衍一抬眼没瞅着他。
就这么一直捏着袋子和盒子坐到了中午,人稍微少了一些,但过了时间,程博衍诊室里还有病人,旁边诊室的大夫也没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