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途给徐北上药的时候郎九一直在旁边看着,他记得该怎么弄。不过他小心翼翼地把徐北的手放在桌上拆开纱布的时候,却听到徐北发出一声惊呼:“我操他个娘啊!”
郎九吓了一跳,赶紧停下手上的动作,以为是哪碰到了。
徐北对自己右手的最后一次印象就是在晕倒前的那惊鸿一瞥,当时只记得是血肉模糊,没想到隔了两天还是……血肉模糊,他都不忍心看了:“沈途比叶敏敏还要不靠谱,这都两天了,老子的手还跟肉饼似的,惨得下不为例啊我这是……”
“疼?”郎九犹豫着要不要动手清理。
“不疼,换吧。”徐北趴到桌上,如果不去医院,这手就算能长好了,估计真也排不上什么大用场了。
郎九换药的动作很麻利,他记忆力不错,沈途的每一个动作他都能记下来,而且手上很稳,没有多余的动作,包括清洗和上药的时候都没让徐北感觉到明显的疼痛。
徐北侧着头看着一脸专注的郎九,睫毛挡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到是什么样的眼神,不过有一个人这么全神贯注地为自己处理伤口很让他感到安慰,对于郎九昨天晚上惹的麻烦,他已经不是很计较了。
“一会我还得出去一趟,要买点日用品……”徐北看着郎九把他的手用新纱布缠成一个包子,试着动了动手指,基本没反应。
“我去。”郎九回答得很干脆。
“你去买?你快饶了我吧,”徐北乐了,叼了跟烟点上,把腿搭到桌子上,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暖,不过嘴上一点没客气,“你刷牙都学了好几天,你快别给我惹麻烦了。”
“我会。”郎九很肯定地说,也不等徐北再说话,直接就把睡裤一脱,开始穿衣服。
“哎我说,你下次脱衣服什么的能不能不要这么洒脱,光个屁股对着人也太不文明了……”徐北也站了起来,郎九实在要去他也不打算拦着,这些事都得学,“我陪你去。”
没等他站定了,郎九皱着眉按着着他肩膀把他一把推回了椅子上,加重语气说了一句:“我会!”
“我就跟着,又不帮你……”
“你手痛。”
最终郎九还是一个人出的门,走到楼下了还能听到徐北在屋里罗里罗嗦地交待注意事项,超市在小区出门右转过一条街,东西不会超过一百块,所以把一百块给收银员的时候要等着找钱……
朗九对周围的环境很敏感,不需要徐北交待这么详细他也能找到超市在哪里,不过进了超市之后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有点转向。
超市一排一排的货架看得他心烦意乱,加上耳朵里充斥着的音乐声和眼前来回走过的人,他很想一扭头就直接回家。但是他不能就这么回去,徐北肯定会笑话他,会说一些他听不明白的话,然后他会这么说——“我说儿子啊……”
所以他一定要把东西买回去,尽管他完全不知道东西都在哪。
于是他只能顺着货架一排排地找过去。
最终在超市倒数第二排的架子前找到了他要买的东西。
不过他又犯愁了,这些东西看起来都差不多,仔细看又都不一样。他犹豫了一下,拿起一盒牙膏拆开了,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不是这个,不一样。
再拿过另一盒拆开倒出来,也不是……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郎九拆掉第四盒牙膏的时候,超市营业员妹子终于忍不住了,走过来问了一句。
郎九看了她一眼,迅速地退开了两步,也没说话,拿起了第五盒牙膏。
“先生……您是想找哪种牙膏,我可以帮您……”妹子笑得有点僵硬,再这么拆下去这一排牙膏都要被拆光了。
“都不是。”郎九希望她快点走开,她身上的味道让他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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