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药膳手札

桂花焐熟藕

谢行安没有再说,摆手让他赶紧去。

空青在一边比划,他耳聋,只能模糊听到一点声音。也不会说话,眼睛甚好,能读懂唇语。

他原是谢行安在街上捡的孤儿,发热后导致的耳聋,那时已治不好了,谢行安便教他读唇语,认字写字,还给取了空青这个名字。

因为空青主治青盲,耳聋。

比划了一会儿,空青掏出纸笔写下,郎君,风疹染人,不如让我去成县?

谢行安摇头,“行医怕病惜命,那称不上医者,无需再说。”

他虽然行事懒散,可在治病上从来不含糊。

两人说话的间隙,蔡商挺着个肚子,跨过门槛笑声渐起,声色洪亮,“不知谢贤侄找我何事?”

“谢七,给蔡公泡壶茶,要雀舌。”

谢行安起身,请蔡商坐到外面的茶室去,面色淡然。

“看来贤侄此次请我前来,必为大事。”

蔡商顺势坐下,抚着胡子不动声色地说,连雀舌都上了。

“倒也不算得大事,”谢行安没理会他的言外之意,捧过谢七递过来的茶盏,轻轻起盖,在浮气茶香中开口,“不知蔡公手里的青蒿今为几价?”

蔡商一听这事,坐得稳当,也不急着开口,如今是谢行安有事求他,自然得拿乔,呷一口茶,咂了声,“这青蒿如今风头正盛,今时可不同往日,身价倍增,怎么也少说得翻三番。

贤侄可别嫌价贵,正缺着呢。我与你父亲交情不错,你若要,我还得推了别人的。”

成县的事到昨日才传出,风疹得需青蒿医,那地不产青蒿,浅水镇的可不就得涨价。

“哦,翻三番,”谢行安浅笑,笑得蔡商心里发毛。

他的手捏着茶盖,划过茶盏发出清脆的响声,而后将茶盏放到一边,问道:“蔡公纵然不怕赔在手里,难道也不怕木秀于林。”

“贤侄可别烹缸于我。”

笑话,他做事那么多年,又不是能被个小子恐吓到的。

“青蒿价贵于成县之事,浅水镇的药材商手里只有蔡公的青蒿最多,翻三番也有的是人要买。可蔡公你未曾想过,赚的人命钱,犹如走刀尖。”

谢行安说话不急不缓,一副为蔡商着想的模样,“你是赚足了钱,名声也赔尽了,到时旁的人家价卖的更高,只要假借你蔡公的名头便能赚得盆满钵满,功成身退。而蔡公你,等成县缓过来后,怕是难以立足。”

他又道:“更何况,蔡公你别忘了,浅水镇的药行可是受制于江淮药行的,江淮药行里的行头姓谢。”

说到这,他笑了声,敲打着桌子,“可不姓蔡。”

“你大可涨到百文或是一两,至于秋后算账,蔡公你可逃不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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