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转过头,血淋淋的天使落入眼帘。那双蓝色的眼睛依然紧紧地锁定住自己,一动也不动。
嘉莉咬紧了嘴唇。
“你……是谁?”她忐忑不安地道出了长久以来的疑惑,“我想我应该认识你的,可是我不记得了。”
天使闻言笑了起来。
他破碎的声线如同闯入协奏曲的突兀音符般打破了古堡祥和寂静的气氛,嘉莉听到湖泊中的天鹅因为他刺耳的笑声而受惊飞起,一道道优雅的白色身影自嘉莉的天空掠过,她惊讶地退后两步,然后站在自己面前的天使伸出了手,牵起了自己的手掌。
那只手的温度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灼热,天使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他用嘉莉的手掌扒开褴褛的衣衫,露出自己伤痕累累的胸膛。
“看到了吗,嘉莉?”他再一次问道,“你看到了吗?”
这一次,嘉莉看到了。
她看到了天使破损的布料之下蕴藏着一个被撕扯开来的狰狞伤口,嘉莉甚至都能看到口子里的心脏在隐隐跳动着;她还看到包裹着天使身躯的抖落在地,残破的翅膀自他的背后生长出来,他痛苦地松开了嘉莉的手。
“是谁伤了你?”嘉莉震惊地看着他跪倒在地,问道。
天使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胸口抬起头,冰冷的双眼撞进嘉莉的目光时她只感觉自己的胸膛窒息地几乎快要爆裂开了。
“你知道的,不是吗。”蓝眼睛的天使喘息着,痛苦地说道,“你知道的。”
——她应该知道的。
嘉莉睁开了眼,古堡的记忆褪去,现实世界中的黑暗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笼罩了她的视野。她默默地站在原地很久很久,直至自己的瞳孔适应了这绵延不绝的黑暗,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时,才重新迈开了步伐。
自己的记忆缺失了一部分,杀死德斯贾尔丁女士之前的一部分。
比如说那个威尔·格雷厄姆。
弗莱迪朗兹说威尔·格雷厄姆被关在巴尔的摩的犯罪精神病院里,还说他是布鲁姆医生与克劳福德探员的朋友。
他还是汉尼拔曾经的病人。
与自己的人生轨迹如此重合,甚至是同一个监狱的狱友,自己的记忆里却从来没有这个人。
这么想着的嘉莉停在了汉尼拔的卧室门前,轻轻推开了厚重房门。
他的房间被走廊还要黑,嘉莉却熟门熟路地走到了床边,她甩开鞋,蹑手蹑脚地爬上床。
她已经很小心了,然而就在嘉莉刚刚踩到床边的那一刻,躺在床上的汉尼拔已经抬起了头。
“我吵醒了你吗?”嘉莉靠到他的身边伸出手,环过男人的肩膀轻轻开口问道。
“没有。”汉尼拔扯开被单,将她裹了进来,拉进了自己怀里。在被单之下嘉莉感觉到男人有力的手掌握住了自己的腰肢,他用他深沉的声线咬着嘉莉的耳侧低声开口:“你看起来有心事,是弗莱迪·朗兹又为难了你?”
她还能怎么为难我啊。听到汉尼拔的话后嘉莉稍稍地扯了扯嘴角:“我想记者女士现在躲着我还来不及呢。”
说着嘉莉的话锋一转,有些困惑地继续说道:“只是我和朗兹女士谈话之时发现自己的记忆有点混乱。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汉尼拔,你在听吗?”
男人抬起另外一只手替她整理好散开的碎发,接下了嘉莉的问题:“你与她谈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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