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揉了揉发胀的额角,觉得昨夜的宿醉还没醒,也懒得理他们的小矛盾,直接出声打了个圆场,“咳,好了好了,赦叔、政叔,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儿吧。族老们都在,今日就为你二人分家,你们私下里可商议好了?”
贾政哼了一声,“我人微言轻,哪里有人会同我商议?不过是开了祠堂才使人去叫我一声罢了。”
族老们一个个半阖着眼坐在旁边装壁花,一声不吭,贾珍看了众人一圈,不耐烦的问,“那政叔是有异议了?不过,父母在不分家,一旦父母不在了,也没有兄弟继续一府过日子的,政叔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贾珍就挨着他们住,对他们府里近几个月的变动多少知道点,怕他们再闹出什么事来,就想干脆让他们分家算了,日后各过各的日子,他这个族长也能多些闲暇饮酒作乐。
贾政被他堵了一句,不甘的闭上嘴巴,他本就不善言辞,只会伪善说些面上的话罢了,实际上就是只纸老虎,一戳就破!
贾赦等他说完了,又看一眼贾珠,冲身后挥了下手。贾成将府中账册搬到中央的桌案上,朗声道:“侯爷的意思是二老爷毕竟是侯爷唯一的兄弟,这家产也不想亏了他,就五五分,让二老爷带一半走,老太太生前的私房都分给二老爷。但御赐之物要留下、祖上祭田要留下,这里是分好的账册和房契、地契、奴才的卖身契,请族长同各位族老验看。”
贾珍率先拿了账册翻起来,随意看了几眼就点点头算是验过了,族老们看的时间比较长,主要是私心想知道侯府有多少产业,但贾赦就在旁边坐着,他们也不敢拖延,没一会儿就确认了两份财产是五五之数。
贾政从贾成说完后就用一种防备质疑的眼神看着贾赦,他本以为贾赦连三成都不会给他,结果贾赦竟分给他五成!绝对有阴谋!有一瞬间,贾政看着对面的贾赦,隐隐感觉像是看到了已逝的父亲,莫名觉得贾赦眼中透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可他再看过去的时候就只看到贾赦冷漠的眼神,心中暗骂自己魔怔了。
贾政起身叫上贾珠去看账册,“珠哥儿,这是咱们二房的产业,日后就要靠这些度日了,你帮为父看看吧。”
父子俩就坐在桌边细致的对比起来,偶尔还要小声嘀咕几句,像是怕这么多人都在坑他们一样。
贾赦看了他们半晌,然后缓缓转头看向祖宗牌位。子不教,父之过!他从来不想推卸责任,只恨自己洞悉的太晚。如果他还是贾代善,就算贾政不开窍,要把贾政关起来他也不会想到分家,儿子没教好就继续教,总有一天能教好。可他如今的身份,和最近发生的一桩桩事,贾政几乎将他视为敌人,瑚哥儿和王氏的死,怕是在他们之间化开了一道鸿沟,再不可能有生出一笑泯恩仇的宽容来,他已无法管教贾政,留他下只会徒增许多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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