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桐的眼睛很漂亮,一双杏眼极亮,睫毛又密又长,还有很明显的双眼皮。
每回池京禧被她专注的盯着时,总是忍不住心生悸动。这一回也不例外。
他清晰的感觉到胸腔里跳动加快的心脏,眸光不自觉的柔和下来,没有一点犹豫的立即道歉,“是我错了。”
闻砚桐从前一直跟池京禧认错,最常说的就是,“我错了。”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竟然还有小侯爷对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她轻笑一声,“小侯爷怎么会有错?”
“我或许应该早点来找你。”池京禧道。
闻砚桐暗道你他妈原来知道啊!还以为你不知道呢竟然现在才来!
池京禧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说,沉吟了片刻才道,“江瑛从七岁开始,就一直跟身边的人说将来要嫁给我,此事一直被长辈们拿来玩笑,其父江邬还说等她及笄了,就会向皇上求赐婚的圣旨。”
闻砚桐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难不成叫我做好心理准备,以后江瑛是正妻,我做小的?”
池京禧被她的话冲的顿了一下,而后又道,“但是我从很久以前就知道,我将来不会娶她。”
闻砚桐的手指在桌上敲着,发出细微的声响,泄出心中的烦躁。
池京禧道,“我以前听过传言,朝歌城的人都说,只有知书达理,端雅大方,身份尊贵的千金小姐才能做我的正妻,可自从我心悦你之后,我才发现那种人并不适合我。”
闻砚桐神色中的烦躁有着慢慢消减的变化,她认真的听着。
池京禧便继续道,“你与所有人都不一样,从你给我画可达鸭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了。”
“你想说什么?”闻砚桐问道。
“我不敢断言你是我最爱的人,但是我想告诉你。”池京禧看着闻砚桐的眼睛,语气中尽是诚然,“你是第一个让我茶饭不思,坐立不安的姑娘,让我日日牵挂,时时想念,如果可以,我想一直留在你身边,参与你以后的岁月。”
闻砚桐头一次听到这样的告白。
虽然以前也有人跟她表白过,但无非就是一些“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之类的话,像池京禧这样直白但又含蓄的告白让她前所未有的动容。
池京禧向来不善表达情感,他能够主动说出这些,来道歉的诚意已经有十成十。
池京禧道,“你可以对我生气,但是不要不理我。”
闻砚桐道,“是你先不理我的,我走了之后你足足有两天没来找我。”
池京禧道,“我有些忐忑如何面对生气的你。”
“你来找我说说话,我气不就消了吗?”闻砚桐气道。
“若是如此,那我便记下了。”池京禧道,“日后你若再生气,我必定第一时间来找你说说话。”
闻砚桐简直要气笑,头一次感觉池京禧竟如此直男。
可是就算这样,池京禧传递来的情感她还是感觉到了。这个生来就尊贵的小侯爷,在千娇万宠的长长十八年里,低头的次数屈指可数,然而他却承诺日后会在她生气的时候第一时间低头。
闻砚桐其实一直知道自己对这份感情缺乏安全感。毕竟她和池京禧的身份太悬殊了,更重要的是她是现代人,有着跟古代人完全不一样的婚姻观念,她不知道池京禧日后能不能做到只娶她一个。
更害怕池京禧在新鲜劲过去之后就厌倦了她,转而就会有大把的姑娘奔入他的怀抱。
可是她从来没有认真的去体会池京禧的爱意。池京禧是个沉默的男朋友,他不会说甜言蜜语,也不会浪漫的给闻砚桐各种各样的惊喜。
但是他会为闻砚桐考虑很多东西,比如暗地里找死囚给她脱身。他把足够的耐心给闻砚桐,给她纵容,给她温柔,让她成为他的特殊。
现在回想起来,池京禧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对她生过气了,他看向她时,眼睛里总是带着笑意。
闻砚桐反观自己,她能给池京禧的东西很少,甚至为了守着自己的秘密总是欺骗他,但他却不在意她的隐瞒。
她的态度有了些软化,“你以为我想生气吗?我看见你跟漂亮姑娘走在一起,心里能好受?”
“我明白你的感受。”池京禧说道。
“你明白?”闻砚桐反问,“你怎么就明白了?”
“你与傅子献走在一起时,我也会有那般感觉。”池京禧道,“有时也会想到你先前与张介然睡一间寝房,有时看见你与别的男子说说笑笑,心里都会不顺畅。可我知道那些都是你的朋友,在我没有与你交集的日子里,是他们陪你走过的,所以我不会对此介意。”
闻砚桐仔细看了看池京禧,“你为何有些反常?”
池京禧道,“只是说些心里话。”
闻砚桐觉得他有些笨拙,忍不住嗤笑出声,“怎么突然想着跟我说心里话?”
池京禧想了想,“只是觉得该说而已。”
闻砚桐叹一声,“也罢,你是尊贵的小侯爷,喜欢你姑娘多得是,我早该想到的。”
池京禧听后慢慢站起身,走到她边上。
“干什么?”闻砚桐往后仰了仰。
池京禧的目光慢慢往下,落在她搁在桌面的手上,然后轻轻握住将她的手拿起,认真道,“再多的姑娘,与我来说也只是陌生人而已。”
闻砚桐想笑,但是又强忍着,“想用甜言蜜语哄我开心。”
池京禧默然不语。
闻砚桐又道,“你方才递过来的画,下人都说上面画的是我,可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像。”
“你想如何?”池京禧问。
“你再画一幅一样的,画完整给我看看。”闻砚桐道,“若是真的是我,那我就原谅你。”
池京禧当下就道,“老池马上给你安排上。”
闻砚桐怪异的看他一眼,“跟你说了不要学牧行屹说话,你也想变成他那样的憨憨吗?”
“他的话不是都跟你学的吗?”池京禧忍不住反问。
“我什么时候说那么憨的话了?”
池京禧想到当初闻砚桐从书院饭堂一边往外跑一边嘴里骂道你娘追问十条街,说我长得像你爹的场景,而后抿着笑说道,“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牧杨:禧哥,女孩子其实最好哄了,你只要把心里话说给她听就可以了。
池京禧:什么心里话?
牧杨:就是心里面想的话,这还要我老牧教吗?
池京禧:心里面的什么话?
牧杨:你在跟玩我绕口令?
禧哥其实是个暖男。